牛郎的天空 > 武侠仙侠 > 幸福武侠 > 第十一章 我叫程养
  嵩阳书院一片寂静,陡然的——
  “神仙,一定是神仙下凡!”颤抖的声音响起,顿时很多脸色煞白的先天武者跪了下去,秦朝眉头一皱,王安石、司马光、吕公著等也脸色难看。凤悲师太虽然倒台,可是她的影响力并没有完全消失,整个武道界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先天武者至今笃信凤悲师太就是菩萨下凡。
  “上一次菩萨就说过,她一入凡间,便是凡人身。”
  “菩萨说秦仙傲魔气太重,凡间魔孽太多,秦仙傲向她出手,那些人也出手,她没法力,没力量与秦仙傲和那些人抗,才承认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普通人,她只是自保才那样说,真实身份依然是天神!”
  “我们将菩萨圈禁起来,上天这是派另一个神仙下凡……”一些先天武者即便没跪下,可是脑海中看着秦朝,看着两个程颐,都开始浮想连翩,甚至脸色苍白,神情虔诚。
  “交待你的来历,否则……”程颐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人大吸一口气,目光在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刘琴、吕公著身上一一划过,只是划过秦朝、刘琴身上时,微停了一下,似乎有些迷茫。
  “司马君实。”那人目光落在司马光身上,“我记得你是元佑一年仙隐,元符三年踏出那一步的。”
  “我是元佑一年归隐?”司马光一愣,四周一个个也愣住了,元佑一年是秦仙傲初入洛阳的那一年,如今已经过去了都快近十年了,司马光至今还没仙隐,更不用说什么踏出那一步。
  那人又看向王安石:“王介甫,我记得你也是元佑一年仙隐,元符二年踏出那一步的。”
  “呃……”一个个瞪着那人。
  “晦叔。”那人看向吕公著,“你是元佑四年仙隐的,建中靖国三年踏空而去,至于苏子瞻,是建中靖国一年仙隐,十三年后踏空而去……”那人滔滔不绝。
  渐渐的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脸色怪异。
  “他先前说的那些,都是对的,可这一次说的,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苏轼、文彦博……全都是错的。”
  “为什么?”
  一个个原本跪拜的都有些懵了。
  如果真是天神下凡,怎么会说错?
  “这位先生。”秦朝忽然微微一笑,“请问,我又是哪一个仙隐,哪一年踏空而去?”
  “你……”那人眉头皱起,而后摇了摇头,“我知道大家都叫你秦公子,可是我从未见过你。”
  秦朝微微点头:“先生可以说出你来自何方何地,尊姓大名了吧!”
  “我来自何方?”那人脸上浮起古怪的神色,“老夫就是从这一片天地走出的,尊姓大名……”那人双眼看着程颐,沉声道:“老夫姓程,名颐,字汉叔,洛阳伊川人……”
  程颐?
  这人说他是程颐?
  四周一片寂静,一个个看着那人,又看向程颐,再次茫然了。
  程颐深吸一口气:“你既然说你叫程颐,那我问你,你五岁时六月中那一天,做了什么事?”
  “五岁六月中?”那人眼睛微微一亮,嘴角浮起笑容,“那一天我把家里的藏书《论语》给弄脏了,父亲罚我抄写《论语》第七篇,我一连抄到晚上,连饭都没吃。”
  “弄脏,抄书?”程颐如遭雷击,他吞了一口唾液,沙哑着嗓音:“那七岁七月七,你又做了什么?”
  “七岁七月七。”那人双眉一挑,“那一天,母亲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做了一首咏七夕的诗,很得父亲的赞赏,那诗如今看来很幼稚,却是我平生第一首得到父亲高度赞赏的诗。”
  “诗?”程颐微一愕,整个僵硬崩紧的身体似乎松驰了不少。“那我再问你,你十二岁元霄佳节,又做了什么值得记住的事?”“元霄那一天,父亲带我去周先生家。”“那次日呢?”“次日舅姥过来,我向他请教经义。”“那你十五岁生日,可有值得说的?”“十五岁生日,我收到一份礼物……”
  程颐与那人一问一答,越是询问,程颐身体就越是松驰,脸上渐渐浮起笑容。
  渐渐的,一些人脸上也浮起笑容。
  这时程颐询问到了与刘琴报上打擂的事,只听那人说道:“那一天,我与往常一样钻研经义。”
  “哈哈!”
  笑声响起。
  “那个什么自称伊川先生的,你是不是记错了?”韩忠彦大笑了起来,“那一天刘琴发行了她赖以成名的著作《论语集注》。”
  “《论语集注》?”那人瞪大眼。
  “各位。”程颐声音响起,“老夫的隐秘经历,这位先生三成之中有二成能说中,错了一成,其中原因,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大家商议商议,倒底是何原因?”顿时嗡嗡声响起。
  “秦公子,你如何看?”程颐看向秦朝,一个个也看向秦朝,论想象的天马行空,秦仙傲若做第二人想,没人敢称第一。
  秦朝微微一笑,手一指旁边的大银杏树。
  “你们看这树,每一片子大体都相同,可实质上整个世间,从来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秦朝说道,“还记得上一次凤悲师太是来自另一个天地,其实我有一个猜测。”
  “像我们所处的这片天空所在的天地宇宙,绝不止一个,而这些宇宙,每一个都是一片叶子,看似都相同,实质上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秦朝说到这里,一个个眼睛一亮。
  “你是说,这人来自一个与我们所在的宇宙,相似度极高的宇宙?”王安石沉声。
  “秦公子是说这世上还有一个地方,有着与我们极为相似的镜像世界?”司马光低声道。
  “那里不仅有我程颐,也有类似的司马光、王安石?”程颐眼睛发亮道。
  秦朝微一点头:“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解释么?”
  “也对!”一个个思索片刻,微微点头,这一次来的神秘之人,与程颐模样极度相似,对很多人事情都了解,可这了解有些是对的,有些就完全是错的,除了秦朝的解释,不可能有其他更好的。
  “这位秦公子。”异世程颐也听到了秦朝的解释,眼中闪出恍然神色,“秦公子,或许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是来自和你们一样的宇宙,对了,我感觉好像大家都比我之前认识的要稍显年轻,不知这时是哪一年?”
  “这位程先生,你还是另取名字好。”秦朝看向异世程颐。
  异世程颐眉心一动,笑道:“也对,这样吧,颐者,保养也,自今日起我姓程,名养,字保叔。”
  “保叔先生,您询问我们问题之前,还是先和我们讲讲你们那里的事情。”秦朝沉声道。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也看着程养,目光烁烁,有过凤悲师太的事,大家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先说出来。
  “客随主便,确实该由我先介绍。”程养微笑道。
  “我出生于淮南西路黄州齐安郡……”程养缓缓讲叙起来,一个个静静听着。三更,四更,五更,天亮……时间流逝,渐渐的一个个都明白了,程养的世界与这一个世界高度相似,当然这高度相似主要是天地气候。
  大宋哪一年洪涝,哪一年遭旱,两个世界完全一致。
  至于人事,前期变化不大,可到了后期,尤其是秦仙傲出世后,完全就是两片天。
  “不知为何,整个武道界所有先天武者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危机,仿佛各派灭顶之灾就在眼前,末法时候即将到来一样!”程养声音越来越沉重。
  “莫名危机?”众人很多人对视一眼。
  “应该是灵气溃散。”
  “他们那个世界,龙神宫开启,因为没有秦仙傲出现,所以,龙神宫根本就没有对灵气溃散之事进行报警,灵气溃散也没有像我们这个世界一样,只余六十年,可是先天武者,已经能够感应一部份冥冥征兆,是以才感觉末日来临。”
  一个个心中默然。
  “这一年,刑州路发生旱灾,谁也没想到,这是苦难的开始,自这一旱灾起,连年大小旱灾不断……”程养声音沉重而缓慢。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脸色也变了。
  “这个时代,洪涝可怕,可比洪灾更可怕的是旱灾,而旱灾可怕,比旱灾更可怕的是由旱引起的蝗灾,即便后世……”秦朝脸色也格外凝重,后世20世纪,21世纪那样发达的社会,非洲诸国,甚至亚洲,美洲等一些落后国家,都因蝗灾而死伤惨重。
  程养双拳捏紧。
  “蝗灾,蝗灾来了,一开始还不严重,至少朝廷的救济,还能够顾得过来,可是五年,连续五年,蝗灾接连不断,朝廷哪里顾得过来?老百姓哪里还活得下去?是以天怒人怨,哀鸿遍野,路有遗骨,是以暴乱四起,战祸纷飞,黎民涂炭,新旧二党互相指责对方致惹天罚……”
  就在今年,蝗灾就会扩大?
  四周一片安静,人人脸色难看,大宋境内发生旱灾,蝗灾已经连续三年了,只是还能顾得过来,毕竟如今大宋三分,人人有危机,个个不敢懈怠,无论是司马光所领导的朝廷,还是联合政府所领导的,官吏阶级都很卖力做事。
  因此旱蝗灾虽然严重,还能安得住民心,救得了灾祸。
  可是——
  “今年旱蝗还不会断,那个世界的这个时候,往后三个月就发生暴乱,而后每一年都是旱蝗灾祸,暴乱更是层出不穷,以至……”
  “该怎么办?”
  司马光额头冒汗,程颐脸色铁青,王安石眉心拧成菊花,吕公著唉声叹气……
  “蝗灾尤尚可,最可怕的是人心!”程养低沉的声音飘荡在上空,“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格;天下灾祸一起,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件可怕到让人绝望的事,灵气,我们武道界赖以生存的天地灵气,以极剧烈的速度在疯狂溃散,一年,仅仅一年,大家修炼的速度就减慢一半。”
  “一年就减慢一半?”一个个瞪眼。
  秦朝也懵了。
  “按龙神宫讲叙,不像我们那样触发那个机缘,灵气消失将缓慢消失,可一年就一半,这速度根本就比我们六十年后,灵气正式溃散还要快!”
  程养脸上露出苦涩笑容:“再过一年,大家修炼速度再次减半,这时,大家哪还不知道,龙神宫关闭后,大家心中的危机感来自何方,是来自于灵气溃散!灵气溃散到第三年,大家修炼速度再减半,而后灵气消散似乎变得极慢,按这规律,会有两三百年,才会彻底消失。”
  两三百年?
  秦朝眉一挑,这不是就是正好永乐年,也就是明初。
  “而后大家发现了一点,虽然灵气没有完全消失,可是入先天,已经变得难于登天,自那之后,到我踏出那一步来到贵地,再没有晋入先天的高手。”
  “不能入先天?”一个个瞪眼。
  “我来到贵地,发现你们这里也有伊川先生,也有王介甫,也有司马光,嵩阳书院,既然你们这一片天,与我们那里相似,那么到了那个时期,也会有旱灾蝗祸,很可能灵气也会……这是天灾,是老天给我们的惩罚,我原本以为踏出那一步,走出我们那世界能够觅到一线生机,谁知道才出狼窝,又入……”程养垂下眼皮,声音渐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