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寒也不急着吃饭了:“发生了什么事?”
  周璟装模作样的染上愁容:“也不知吃坏了身子,还是过敏,宫女说不出所以然来,太医将平时太后接触的事物也一一查了,可病根难知,太医院也束手无措。脸上斑斑点点的,只怕不能见人。”
  “皇祖母又忍不住的去挠,越挠越痒,脸上又抓出血来。不得章法,她一辈子尊贵,受不了打击,狠狠发了顿脾气,孤出宫时,二弟过去探望,皇祖母都把人轰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眼神暗淡下来:“孤实在担心。”
  慕梓寒知道他为人仁厚。
  她轻声道:“兴许过几日就好了。”
  “但愿吧。”
  他甚至邀请慕梓寒去观赏:“过几日,孤得再去探望,你可要一同前去?”
  慕梓寒不是很想去。
  但她到底是皇家媳,有些事即便不愿,可明面上的功夫的做。
  她乖乖巧巧的应下:“好。”
  啧。
  怎么还不情不愿的。
  周璟已经很期待第二种毒爆发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还得叫上皇姐。哦,还有一个人。
  楚哲成那个傻子。
  把他带上,一定格外有趣。
  心情好,周璟胃口也好。
  吃了饭后,慕梓寒心不在焉的一直留意外面的动静。她时不时的跑出去查看。
  来来回回晃得周璟头晕。
  于是,他二话不说拉着人上了房顶。
  小姑娘面色苍白,屏气凝神,往下探,只觉得高。
  她可是记得之前尚书府的千金,从高楼摔下断了腿的事。
  慕梓寒生怕没站稳摔了下去。她小心翼翼的一动不敢动,嗓音都在颤:“殿下,我们下去吧。”
  周璟眯了眯眼:“怕?”
  废话!
  周璟见她抖的厉害,眼里有了兴致,想带着她从房顶跳下去。可见慕梓寒红着眼,紧张的拉着他的衣摆的模样。
  疯批周璟突然有了点罪恶感。他顺手把人揽到怀里。
  “你大可安心,就算掉下去,也有寂七接着。”
  慕梓寒一听这话了,又想起寂七一抬腿将陈家人踢飞的场面,突然又松了口。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胆子也大了起来,四处张望。
  慕梓寒一向中规中矩,这还是第一次上房顶。她睫毛微颤,有些慌也有些好奇。
  站的高,看得远,甚至能将半个慕家尽收眼底。
  周璟拉着人坐下,随意指了一出:“那是谁?”
  慕梓寒看过去:“那是家里最小的庶弟。也是孙姨娘所出。”
  当初,慕政还想把他过继到卢艳名下。小男孩瞧着六七岁的模样,举着风车,嘻嘻哈哈的跑着。
  一个没注意,被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刚刚还在笑,这下抱着头哭了起来。
  周璟觉得,挺蠢的。
  怎么,慕家的心眼全长到慕衍身上了是吧。
  他以后的孩子一定不会这样。
  “孤头一次上屋顶是八岁那年,楚哲成拉着的。”
  慕梓寒听他这么说,就知道里面没准有故事,所以她认真的听着。
  “那时皇宫举办宫宴,三品以上的朝臣携家眷入宫,不想撞上了一幕丑事。”
  “什么丑事?”
  “父皇疼爱的后宫嫔妃和器重的臣子私下偷情。”
  慕梓寒倏然瞪大眼:“偷……偷情?”
  周璟颔首:“楚哲成那时也年幼,童言无忌的跑到父皇跟前当着众人的面问,宫里有孕的吴贵人怎么和定永侯爵府的侯爷在冷宫废弃的殿内脱光衣裳抱在一块。”
  “那孩子可是……”
  “不是父皇的骨肉。”
  慕梓寒大为震撼。
  不过,她怎么没听说过定永侯爵府?
  她正要问,周璟仿若猜到她要说什么,温柔的告诉她。
  “父皇震怒,处死定永侯,侯爵府也被抄了家。”
  周璟这种人,他若不愿意,楚哲成怎么拉的动。
  他半个字不提,那时楚哲成突然提出要上房顶,是他教唆的。
  若非那定永侯一直和他外祖父作对。
  不然……
  他可不介意帮着隐瞒,好让宫里再多个孽种。
  父皇应该不介意给别人养儿子的。
  “只是可惜了。楚哲成自那以后再也不敢上屋顶了。”
  慕梓寒不解:“为何?”
  “楚哲成自以为立了功,很是得意。甚至跑到父皇面前讨赏,却不知此举也让皇家颜面扫地,楚王养了个什么话都敢说儿子,为了不被迁怒,将楚哲成揍了一顿,半个月不能下床。”
  周璟丝毫没有良心过不去。
  他甚至过去探望。
  楚哲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到他就哭。哭他的委屈。
  慕梓寒听了以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夸楚哲成。
  这不是上赶着找揍。
  “那殿下呢?”
  周璟:“孤?”
  “皇室中人,自幼被教导何为明哲保身,亦知什么叫做家丑不可外扬。孤拦过他。”
  他是这么拦的。
  【只怕他们是要混淆皇室血脉。这可是死罪。楚哲成,你学业多次被斥骂,所有人都说你没出息,可你也不能急着想立功出头,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得坐下来好好商议。】
  反正楚哲成一听到立功两个字眼睛都亮了。
  周璟对怀里的小姑娘道:“可惜,他非要一意孤行。”
  第132章 出恶气彻底和离
  陈家笼罩着阴霾。
  经此一遭,陈老夫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她看向陈老爷,唯唯诺诺,这些年贪恋女色不堪重用。又失望的看向她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疼的陈大少爷。
  陈老爷大气也不敢出,甚至不敢问陈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祖母,孙儿错了。我也是一时慌乱,这才忘了应该护住您和父亲的。”
  “孙儿拼了这条命,也不该让殿下这般欺负你们。”
  这会儿倒是知道巧舌如簧了。
  这时,管家拿着账本。
  “老夫人,夫人的陪嫁奴才已经清算完毕,只是……”
  “说。”
  “只是少了百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
  陈老夫人凌厉的视线看向陈茹。
  陈茹腿软,连忙跪下来承认:“祖母,是我拿的。”
  她嗓音带着哭腔:“首饰我戴腻后,就托哥哥帮忙拿出去典当了。卖的银子我们平分的。”
  她还要再说什么,就被陈大少爷捂了嘴。
  陈大少爷低声责问:“不是说好了,保密的吗?你怎么出尔反尔。”
  陈老夫人见状,泪光闪烁,连连摇头:“陈家的子嗣一个比一个没担当,待我百年去后,只怕无脸面对列祖列宗。”
  很快,慕如怜的嫁妆一担又一担的往外运。吸引了不少围观观众。
  百姓这几天很忙,熹洄脑袋的事,他们新鲜劲还没过去呢,怎么慕家又开始搞事了?
  “这是怎么了?”
  “我听说今日宝器堂,太子妃发了好一通的火,将其妹陈夫人带走了。”
  “陈家这是要去赔罪吗,怎么带上这么多赔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