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的天空 > 其他类型 > 大殓 > 第59章
  正是两人刚甩在身后的福禄寿。
  当然严格来讲,这并不是福禄寿,但蒲炀脸色丝毫未变,只是站在原地,等“福禄寿”走到跟前气喘吁吁地控诉两人:“不是说好等我的吗,我差点就没追上你们。”
  燕北声云淡风轻应了一声,抬手往福禄寿身上贴了张符,顺势拍拍他的肩膀:“走。”
  “不过燕老师,你们到底要去找谁啊?”福禄寿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好奇道。
  “巫祝。”
  “巫祝?”福禄寿挠了挠头,“巫祝是什么?”
  “往前很多年,民间有一种集骨卜,诅咒,巫蛊一体的法术,传言能唤风雨,断吉恶,有一类人世代相传,以此为生,被称为巫祝。”
  “巫祝自大昭时期兴起,海隅时达到顶峰,不过后来朝代更迭,这类法术也跟着没落了,现在他们大多隐于世外,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燕北声脚步不停,掩过杂草直接进了洞穴,淡如高山白雪的嗓音回响在甬道:“我们要去找的,就是其中一位。”
  这一位脾气大不说,嘴还毒。
  再往里走就是漆黑一片,福禄寿拿出手机照亮,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半点光不要,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不说,个头高一点的还有心思转过头来叮嘱另外两人:“小心头顶,别撞着了。”
  然后越过蒲炀看了一眼自己:“哦,你不用。”
  ……
  不是本人也想打人。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太混乱,三人停下脚步是在隐约看到烛光后,一座厚重的石门横亘在前方,将甬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就是前面,”燕北声抬指往石门上敲了两下,“还挺严实。”
  他目光锁在福禄寿身上,略微颔首:“你来试试。”
  福禄寿愣了两秒,指着自己:“我?试试?”
  是试试让自己被门压死吗?
  “你不是嫌弃自己谁也打不过吗?”燕北声大手一捞,拎小鸡仔一样把福禄寿提到门前,“正好锻炼一下。”
  神他妈锻炼一下。
  他还想挣扎一下,就感觉后颈上燕北声的手劲突然增大,险些疼得他叫出声来,燕北声微微俯身,靠近福禄寿一点,语气很轻和,带着点固有的漫不经心:“愣着干嘛,动手。”
  那一瞬间,他觉得燕北声分明是想活活掐死自己。
  他抿着唇争想开口,就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燕北声垂眸看着无名指上被牵动的红绳,周身的冷气悄无声息地收拢聚合,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洋洋,看着打断自己的罪魁祸首:“怎么了?”
  “没,”蒲炀面无表情地垂下手,耐心告罄,“你们太墨迹。”
  他上前两步,隔着手套摸索着石壁,燕北声就靠在一边沉默地看着他,只有隔着几步远的福禄寿低头思考了一下,缓慢往另一侧挪动,正想拔腿开溜,那双该死的手又把自己拎了回去。
  “好好看好好学,”燕北声淡淡瞥了他一眼,话里透露着明目张胆的嫌弃,“又菜又不肯学。”
  燕北声感觉到面前的人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胸脯起伏几次,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没有言语,看似乖巧地站在了一边。
  蹲下身的蒲炀不知探到什么,动作一愣,然后二指往里,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风声剧增,伴随着厚重低沉的挪动声,石门缓缓打开,数不清的昏黄壁灯沿途亮着,像是在迎接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宾客。
  三人迈步向里,蒲炀看着福禄寿的背影,靠近燕北声,把两根手指往上抬了下,低语道:“下面有水。”
  只见被柔和的光照耀的手套外侧,正悠悠泛着水光。
  这里怎么会有水?
  就连地上常年下雨的青山都没有半个湖泊河流,像是原本就蓄不上水,这本应该干燥蒙尘的甬道,又哪儿来的积水?
  燕北声盯着那处看了两秒,若无其事转过视线,突然笑着叫了他一声:“蒲老板。”
  “嗯?”
  “你手指还挺长的。”
  蒲炀顶着张比冰山还冷的棺材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老大,到了,”福禄寿转过头看着两人,抬手指了下前面的门,“是要敲门吗还是——”
  话音刚落,里面一个清亮的女声便响了起来,尾音上扬,显得很不耐烦:“敲什么门,磨蹭半天,难道还要我请你们进来吗?”
  第三十章
  福禄寿被这话吓得手一抖,踌躇着问后面的两个人:“进吗?”
  “进,”燕北声推开门走了进去,淡声道,“我还等着看四娘为我们准备的大礼呢。”
  这是一间极其昏暗的屋子,只有中央的圆桌上燃了根烛,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懒洋洋仰躺在竹椅上,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容貌清丽,鼻尖上的一颗红痣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略显活泼。
  可她一张嘴,泼辣的脾性就显露出来,半点遮不住,和乖巧的长相南辕北辙。
  “别得寸进尺,姓燕的,”四娘先看见进门的燕北声,语气波澜不惊,然后下一秒,瞥见了跟在燕北声身后的蒲炀,没来得及多做停留,目光就直直锁在两人手中的红线上,整个人倏尔坐了起来,瞪大眼睛,“你们手里这是什么玩意儿?”
  三人相当自觉地坐下了,燕北声甚至还慢悠悠喝了口茶:“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