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听得眉头一皱, 他并未听里正说过什么境州州律?但现在不是纠结之时,而是要把不知情的情况说出来, 不受的冤枉不必受,他当即就道:典使大人,我二人并不知此律法啊!
  钟老面带疑惑,看向下方面黄肌瘦的两个小子,问道:你们里正并未告知你们?也不知是这小子说谎脱罪还是里正真未告知。
  李树赶忙答道:是的,典使大人!我二人并不知此事!不然他也不敢啊!第一回近距离见大官,李树只觉得害怕极了。
  钟典使看两人神情,似乎并未说谎,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捕快带你们里正前来对证!看看这个里正是否是失职,如若失职,这样之人,不堪为一里之长!
  一个时辰过后,捕快带着王里正到副堂,王里正跪立作揖,道:大人!一副读书人的做派。
  钟典使声音沉亮,正色问道:他二人可是你管辖之地的村民,听他二人言,你并未将境州律法告知他们?
  王里正立即摇头,道:典使大人,我确实已将境州相关律法告知落家村村民!请大人明察!
  那他二人为何不知?钟典使隐有怒意,脸上神情越发严肃。
  王里正道:当时草民告知落家村村民律法时,所有村民皆在啊,若大人疑惑,可让人询问落家村村民便可得知,至于他二人不知境州律法,草民不知啊!
  王里正说落家村村民都知道境州律法,他是把县衙的吩咐都传达下去的,至于他和李树为何不知肯定就是他们在说谎了。
  等把落家村村民叫来,他们肯定说有这回事,那他和李树不就是在典使大人面前故意撒谎来脱罪吗?这王里正为何故意针对他?王建国百思不得其解。算了,先把面前的这件事弄过去。
  典使大人,我的确未曾听过王里正说的境州律法,的的确确是刚刚才得知,我的先生曾教导过我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且草民作为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怎会故意说谎脱罪来败坏自己名声,请大人明察!我二人的确不知境州律法!王建国深深一拜,咚一声,额头都破皮流血了。
  钟典使看这小子所为不似撒谎,但王里正却异常肯定,这小小件事罢了,怎如此复杂。他思量片刻,说道:罢了,不必争辩,等落家村村民来即可。
  王里正眼含讥笑,阿芸所说的未来会杀她的大官也不过如此,竟为此忧心忡忡几天,果真是女儿家,胆子小。
  他现在先一步步把这小子名声弄坏,对付这种读书人,他最有经验了,要软刀子慢慢割,才有意思。反正所有落家村村民都知道,刚进村里,他就告诉他们境州律法了,是这小子知法犯法,看他这回会被阿芸所说的贵人赏识吗?
  典使大人,不如将落家村全部村民带来一一询问,小子觉得可能是王里正宣读律法时不小心遗漏了一些村民。王建国提议道,要问都问,不然被叫来的村民肯定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就不信了,若全部村民皆知王里正所说的境州律法,短时间内肯定没人敢上山,但他们砍树时是有村民在山林捕猎捡柴的,见他二人砍树也并未阻止,还跟他们说什么借刀明日来砍。
  钟典使道:可。他心中思量,砍树这二人看来并未说谎,不然早就慌神了,很大可能是里正宣读律法时并未在场。
  王里正心里有些慌乱,他也不大记得落家村村民全都到场没有。
  又过了一时辰,落家村200多人到了县衙外,钟典使带着王建国、李树和王里正到县衙门外。
  这200多人在县衙外闹哄哄的,带他们来的捕快大声吼道:县衙门外,肃静!人群声音渐渐小了,这时,钟典使走到人群正首,问道:你等可都知境州律法?
  有人肯定答道:草民知道!有人踌躇一下答:知道吧。
  在这200多人里有10来个一脸茫然,钟典使在上首,看得甚是清楚,点了那10多人上前。这几人慌乱无神,怎么就他们不知什么境州律法,突然一矮瘦男子趴在地上,战战兢兢说道:求大人饶命!
  钟典使让那矮瘦男子起来,问他:你不知境州律法?你们里正未与你说过?
  矮瘦男子也就是在山林中问王建国二人借刀明日砍树的人,他极力摇头,哭喊道:草民不知啊!没听里正说过,这两日都在收拾住处,大人饶命啊,我就是上山捡了点柴火。
  钟典使接着又问了其他几人,都说不知道,他当即严肃批评王里正,如此大事,为何不查点人数,通知到位?你这里正着实疏忽大意!
  王里正连忙告罪,保证回去会重新宣读律法。
  钟典使转过头对王建国二人说道:既然你二人不知律法,这罪就免了,望下次莫要再犯,回去好好学习律法,境州可是跟乐州大有不同,若要砍树必须上报官府征得同意,写明砍树几棵,作何用处。
  王建国、李树二人连忙点头应是,谢典使大人,我二人明白了!道谢过后,王建国又问道:大人,小子有一请求,可否让小子摘抄一份律法回去?
  钟典使凝视他片刻,应道:可。然后吩咐一旁的长随:平安,你去拿一份律法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