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星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打断他的话:“宋舒,腺体是alpha很敏感的地方,易感期也同样。易感期的alpha无限接近兽类,情欲和情感都被拔高到一个恐怖的阈值,没有理智可言。”
  “你这样问一个易感期的alpha,已经是在言语上暗示对方了。如果对方对你有意思,你马上会被强行拖进房间里,你明白吗?”
  宋引星声音冷淡的科普,还带着警告。
  是为了他好,但宋舒到底有些丧气:“我只是怕你难受,而且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想和你找一点话题聊。”
  简直大失败,这样说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变态。
  没想过宋舒的回答会是这个,宋引星握紧手里的水杯。
  变弯之后和他哥的相处好不自在,难道这辈子都要这样了吗?
  对话实在是糟糕透顶,好像事情又被搞砸。宋舒情绪还是有点颓,他喝完最后一口水,把杯子放回柜子里,脑袋低低的:“那我回去睡觉了,晚安,哥。”
  直到走出厨房,又走回卧室,宋舒都没有再看宋引星一眼,脑袋全程低着,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宋引星又拿起杯子,接好水之后又不想喝了,抽出一支烟去阳台,约莫天快亮了才回房间。
  回到房间的宋舒又卷过被子,也不知怎的,他很快就睡过去了,还做梦梦到了以前的事。
  他爸妈还没去世,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亲手给他做生日蛋糕。后来他们走了,做生日蛋糕的人就变成了宋引星。
  其实也不是什么非要延续的传统,但是宋引星还是每年都给他做。相对的,宋舒每年都会把第一块蛋糕给宋引星。
  “我妈和我说,第一块蛋糕,给最爱的人。哥,给你!”
  再之后的记忆就模糊了,宋舒梦里还在想,他生日是在七夕当天,星际有七夕这个节日吗?
  还是睡得很不好。
  早上九点,宋舒游魂一样从房间游出来,看见了正在客厅处理公务的宋引星,又游魂一样游回去,自言自语:“怎么梦还没醒。”
  宋引星:“站住。”
  宋舒像是被钉在原地,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哥,哈哈,你怎么还在。”
  往常七点多就应该出门上班了才对。
  宋引星合上电脑:“去刷牙,有话对你说。”
  “我今天都会在家,你不用这么不自在。”
  宋舒:“……”你这么说,更不自在了。
  宋舒已经被吓得困意全无,他大脑还是很乱,在不自在和超级不自在反复横跳,满脑子都是他对着他哥弯了。
  刷完牙出来,宋舒坐在宋引星对面,又吃完宋引星递过来的早饭。
  从餐桌移动到沙发,宋引星和宋舒之间的距离刚好可以塞下一个人。
  因为心里有鬼,宋舒还是忍不住先问:“哥,你想说什么?”
  说完这句,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其他的话,也不敢看宋引星,只好低头看膝盖。
  宋引星也没有废话:“我昨晚一晚上没睡。”
  宋舒猛地抬头,皱眉:“那你快去睡觉……”
  宋引星顿了顿:“我在想,我好像没有教过你怎么处理依赖和喜欢的界限。”
  他和宋舒太亲密。他参与了宋舒的成长,也手把手教着宋舒各种生活常识。宋舒的每个样子他都看过。
  在一起生活久了,眉眼都会生出恍惚的相似。除了没有血缘和法律关系,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兄弟,身边到处都有对方的痕迹,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亲密的人了。
  宋引星克制着情绪。他对宋舒太纵容,也太了解,昨晚宋舒颓丧的语气让他细想了一夜。
  宋舒也许是喜欢他的,但那点喜欢也混杂着日常相处的依赖。亲情、友情、依赖、刹那间的心动,揉在一起是分不清的。
  他是哥哥,也应该教会宋舒这一点。尽管他喜欢宋舒,也并不想拉着宋舒和他一起跌进泥潭里。
  宋引星戴着眼镜,镜片后的眉眼有些疲乏。
  “但要分清楚,也不需要那么复杂。”
  宋舒怔怔抬头,睡不够的大脑有些迟钝:“什么?”
  宋引星侧了侧身体,有些滚烫的掌心落在宋舒脸侧,极轻的吻印在脸颊。
  “兄弟之间也可以接吻,昨晚那样,”
  在脸颊碾压的力道变重了一些,“这是家人之间的亲吻,是依赖,是亲昵,和你弯不弯没有关系。”
  宋引星退开一点,声音有点哑:“宋舒,不需要纠结了,你对我没有感觉。因为纠结弯不弯的问题睡不着,还真是……”
  宋引星没说完,又打开电脑:“今天我会在家里,没打抑制剂,你如果想看易感期的a是什么样的,晚上就别出去鬼混。”
  从宋引星说话开始,宋舒的脑子就跟生锈报废的零件似的,咔嚓咔嚓地转,好一会儿了,他才看宋引星,结结巴巴:“可是哥,我会有反应,昨天我…”
  宋引星没抬头:“那么大动作,生理正常的人都有反应。”
  宋舒还想说:“可是,这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宋舒憋了憋,有些不服气:“哥,你怎么就不信我弯了。”
  555:【。】
  这就不服气上了。
  宋引星:“……我不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