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霍不知道自己该松口气还是该紧着弦,他听到自己这么问:“你愿意嫁给我吗?这不是正经求婚,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未来…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那边再度沉默了几瞬,而后传来被电流包裹过略显变声的女声,“你是不是喝酒了?”她是带着笑音问的。
  不答反问,是拒绝。
  “我是喝酒了,不喝点酒的话,你知道我不可能问得出口这些话。”他自尊心高,不允许自己这般低声下气,程斯霍苦笑一阵,他不甘心的追问:“我能知道你的想法么?我哪里不好?还是说你心里有别人?”
  这一次,她没有沉默,很自然的接话:“你很好,”她顿了顿,随后声音忽然平静,“但是,我是不会结婚的。”
  婚姻也不过一种更为高级的合作方式,且女性绝对是这种合作方式中的利益受损方。缺少了‘爱情蛊惑’之下的心甘情愿,也没了‘世俗视线的注视’,以及来自父母的催婚压力,想必没有一个女性愿意结婚。
  “你还没说,贺浚提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钱罢了。”
  话已至此,白杳没有继续问,程斯霍也不想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程斯霍纵然不理解白杳话的含义,但是白杳话语之中的拒绝和肯定不容置疑,程斯霍颓丧,又找不到理由和话语说服她。
  最后以白杳说困了睡觉结束了这通电话。
  几日后,胡灵导演安排众位演员讲戏,该到场的演员基本到场。
  白杳仍旧来的很早,她已经跟胡灵侃侃而谈了有一阵子,才听到门口传来动静:男主角到了。
  “不好意思胡导演,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贺浚的声音清润温和的传过来,其他几个人顿时若有似无的把视线往白杳身上扫。
  圈内人的吃瓜积极性其实比圈外人还要强,毕竟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贺浚今天穿得很乖,黑白拼色的衬衣,黑色工装裤,靴子。头发不复舞台妆的张狂,乖顺的短发,他整张脸胖的颜色都很浅淡,给人一种清凉的舒适感。
  迎面而来一股乖巧的弟弟感。
  几个演员都热情的打招呼,主动跟贺浚搭话。
  胡灵导演也并没有介意贺浚的迟到,毕竟都知道他是个大忙人。
  李老头带了一些吃吃的喝的,一个个分发过来。
  白杳看了看手中的奶茶,是纯粉色的包装,不像是任何一家店铺的。
  就听旁边的邵欣心惊讶的问:“这是手工现做的么?”
  贺浚连忙点头,谦逊敬重的说:“是我刚刚用大红袍炒的奶茶,应该还热吧?”他伸手摸了摸奶茶,略微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应该…好喝。”他好像也不太确定,对自己的手艺并不是很自信,又或者担心别人跟自己的口味并不一致。
  话落,贺浚看向邵欣心身边的白杳,她正垂手将吸管扎进去,浅浅喝了一口,脸色没出现类似于‘不好喝’的情绪,他这才重新看向邵欣心。
  “太用心了吧!”邵欣心自然注意到贺浚的视线,她当没看见诚挚的夸赞,喝了一口提高音量说:“嗯!甜度适宜,温度也刚好,不烫嘴巴也不凉。”
  “贺老师怎么什么都会,叫别人怎么活!”刘采灵嘴巴甜,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夸了好多句。
  贺浚受宠若惊似的连忙摆手,“叫我小浚就好了,诸位都是前辈!”话虽如此,谁敢真的把这人当普通的后辈啊?刚跨界第一步,就是演大ip的男主角,放眼整个娱乐圈,就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不过在场的人的确都比贺浚大,就连白杳也年长他三岁。对比起来,贺浚就像是误入大人世界的小男孩,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姐姐哥哥们讨厌。
  邵欣心微妙的想,就没有男人没暗恋过姐姐,是不是男人都有恋姐情节?
  胡灵讲戏很认真,她对自己的每一部剧都是百分之百的认真。
  中场休息,白杳到阳台散气,虽然已经是三月底,但是北方还没有真正暖和起来,室内的温度不低,开的有空调和暖气,热度十足。
  “不好喝么?”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杳转过头看去,正是贺浚。
  “我要控制摄糖量。”白杳回答完,重新将视线投放在远处。
  这里是十八层楼高的工作室,是胡灵专门租来请各位演员们一起共事的,十八楼人少,气氛安静,从阳台看下去也没人能偷拍到,景色更是不错,尤其是此刻落日的余晖从地平线往下落,像一颗圆圆的橙子,倔强地散发着光和热。
  早知如此,贺浚就不会很早就准备奶茶了,还不如去外面买。
  他略略有些失望,因此也展现在了脸上。
  贺浚望着白杳的背影,眸色略微变深,他迈开脚步走近她,直到他挨着白杳站定,她才抬起头看了他。
  她的眼神好像在问‘怎么了?’、‘有事吗?’
  贺浚的心泛起针扎似的绵绵密密的感觉,说痛也不是多痛,酸酸涩涩,令人难以忍受。
  “姐姐,那天我们的那个吻,我还能当真么?”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白杳眼眸微微移动,“你想当什么真。”
  贺浚笑了一下,声音很短促,“你别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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