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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开炮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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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传庭看着城外的赵文兵马,心里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虽然这不是孙传庭第一次和赵文对阵,可是孙传庭依旧克服不了在面对赵文时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插在孙传庭的心口上。
  孙传庭大口的喘着气,他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吴甡,“带上督战队,巡视城墙。从现在开始,要是有临阵脱逃的,直接斩立决。”
  吴甡没有说话,带着孙传庭的命令就往城下走去。
  孙传庭的督战队是从他的正兵营里选出来的,一共有三百多人。
  如今督战队正在城墙的下方休整。
  吴甡来到城下之后,带上督战队重新登上了城墙。
  这个时候,周王也得到了赵文兵临城下的消息。
  他在周王府的大殿中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脸上满是焦虑。
  之前孙传庭对他说只有三成把握守住城墙,实在是让周王担心不已。
  周王世子站在周王的身后,他看着焦急的周王,说道:“父王,如今赵贼已经兵临城下,府中的护卫之前也借给了孙大人。
  孙大人是朝中少有的能臣干吏,父王不必太过担心。”
  周王世子不停的给周王宽心。
  周王停了下来,看向周王世子,“话是这样说的,可要是孙传庭真的守不住城墙,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周藩一脉传承两百多年,要是在寡人手中断绝,那寡人如何下去面见周藩的列祖列宗?”
  周王一脸的急切,三成的把握对于周王来说,就是和没有把握一样。
  更何况城外的兵马是声名在外的赵文。
  “父王,要不这样吧,孩儿将府中最后的护卫带着,上城墙。”周王世子道。
  周王想都没想就摇摇头,“不行,你不能去。如今赵贼就在城外,谁知道赵贼什么时候会攻城,要是这个时候攻城的话,你要是有个闪失,该咱么办?
  再说了,府中的护卫只剩下三四十人,这些人对于守城来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去了也和没去一样。
  孙传庭肯定会将城头上的情况禀报回来的,咱们就静静的等着吧。”
  与此同时,潞王朱常淓坐在开封府中的一个宅院当中。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当初在卫辉府时的气派?
  他坐在宅子的大厅里,脸色难看。
  “该死的孙传庭,真是该死,该死啊。寡人之前在卫辉府过的好好的,结果就因为他的无能,黄河防线没守住,所以寡人就只能逃跑。
  因为逃跑的太急,王府中一大半的东西寡人都没有带上。
  现在寡人来开封府过了没几天,赵贼又兵临城下。孙传庭这厮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这么无能?难道他想让本王再逃一次吗?
  本王这次该往哪里逃?难不成是直隶和京城吗?可就算是逃到直隶和京城,又能待多长时间?
  赵贼的兵马紧追不舍,全都是因为孙传庭无能。他要是能将赵贼打败,寡人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潞王朱常淓坐在大厅中,肆无忌惮的喝骂着朱常淓。
  朱常淓从卫辉府逃跑时,因为形势紧急,所以就只能将那些带不走的东西全都留下。
  现在朱常淓到开封府没几天,还没休整过来,要是开封府城被攻破,就又要逃跑。
  这对于朱常淓来说,是很难忍受的。
  朱常淓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享尽了荣华富贵,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心里的怨恨可想而知。
  “王爷,现在赵贼兵临城下,以孙传庭的兵力情况来看,想要挡住赵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王爷要早做打算啊。”站在朱常淓身旁的王府总管看向朱常淓,阴沉沉的道。
  “早做打算?你的意思是让寡人收拾东西,准备逃命?”朱常淓看向王府总管。
  王府总管重重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王爷乃是皇亲国戚,是太祖血脉。以现在开封府的防守情况来看,恐怕孙传庭很有可能守不住开封。
  这样一来,赵贼要是杀进城中,王爷肯定是赵贼的目标之一。所以,王爷应该将亲王的仪仗全部撤了,将和亲王有关的东西全部销毁。
  然后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装作普通百姓,一旦赵贼破城,到时候也好混出城去。”
  王府总管看着朱常淓,说着自己的看法。
  朱常淓不停的点着头,“你说的没错,你说的没错。这样一来虽然寡人委屈了不少,可最起码保住了性命。
  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朱常淓看向王府总管。
  王府总管行了一礼,随后退了出去。
  当太阳落入西山的时候,赵文的兵马已经布置完毕。将开封府全都围了起来。
  因为武器厉害,所以赵文根本就用不上围三缺一的战法,从而选择了四面围城。
  太阳落下了地平线,月亮升到了半空中。
  城里的百姓全都缩在自己的家中,忐忑难以入眠。
  难以入眠的还有城墙上的孙传庭。
  孙传庭坐在城门楼子的阁楼中,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几个装着饭菜的碟子。
  这些饭菜已经冰凉了很长时间,孙传庭没有胃口吃饭。
  孙传庭坐在桌子旁边,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借着桌子上蜡烛的灯光,用一块雪白的白帛不停的擦拭着。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孙传庭不由得想起了辛弃疾的这首《破阵子》。
  他朗诵着辛弃疾的破阵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脸的愁绪。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孙传庭诵读完最后一句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忠敏公当年遇到的情况哪里比得上现在?
  前宋虽然无能,但也有半壁江山。金国兵马虽然强盛,可那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哪里比得上如今的赵贼?
  赵贼之恶,远在金贼之上,又何止百倍?”
  孙传庭擦拭了一会儿手中的长剑,随后将其放在桌子上。
  锃亮的长剑反射着蜡烛的光芒,映照在孙传庭的脸上。
  “唉!”
  孙传庭再次长叹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铠甲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
  孙传庭来到外面,站在垛口的后方。
  他背着手,往城外看去。
  赵文的大营距离城墙不是很远,绵延数里的火把光亮被孙传庭看的清清楚楚。
  “恐怕明天赵贼就要攻城,虽然我在城墙上布置了这么多的麻袋,可到底能不能挡住赵贼呢?
  要是挡不住,开封府一失,河南就没有了退路,往后就是山东和直隶了。”孙传庭背着双手,看着城外赵文大营中的灯火。
  ……
  夜晚是短暂的,当东方刚刚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一夜未眠的孙传庭领着亲卫开始在城墙上巡查起来。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如今天已经亮了,赵贼马上就要动了,你们赶紧给我精神起来。”
  孙传庭的声音在城墙上不停的回荡着,城头上的守军急忙打起精神。
  孙传庭看着城头上的守军,心里一团乱麻。他实在不知道城头上的这些守军能坚持多长时间。
  原本他想将城头上的守军布置到城墙后面的藏兵洞里,等到赵文的炮火结束后再出来。
  可是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旦赵文的炮火轰炸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到时候想要让这些士兵重新到城墙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传庭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城墙,将所有的守军收缩在城中,和赵文的兵马巷战。
  可是经历过太原守城战的吴甡却告诉他,这样做根本不行。
  赵文的武器强大,要是和赵文的兵马巷战,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想来想去之后,孙传庭也不得不将所有的兵马都放置在城墙上。
  炊烟开始在赵文的大营上空出现,孙传庭看着出现的炊烟,喃喃说道:“赵贼已经开始吃饭了,马上就要攻城了。”
  “传令全军,做好准备,赵贼马上就要攻城了。”孙传庭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他身后的传令兵急急忙忙带着他的命令顺着城墙往四周而去。
  原本吴甡是不同意孙传庭在城墙上督战的,毕竟炮弹不长眼睛,要是孙传庭被炮弹炸死,那城还怎么守?
  可是孙传庭却执意守在城墙上,不管吴甡怎么说,孙传庭都如此。
  吴甡连见孙传庭执意如此,也不再劝说,任由孙传庭这样去了。
  两刻钟之后,赵文大营中的炊烟已经消散。
  炮兵已经来到了昨天布置好的炮兵阵地上。
  除过赵文所在的西城墙外面,剩余的城墙外都有炮兵。
  炮兵来到阵地上,就开始为开炮做准备。
  这个时候,攻城的步兵也已经集合完毕。
  他们被分成三个阵列,整整齐齐的站在炮兵阵地的后面。
  赵文骑在战马上,被李小三率领的亲卫保护在里面。
  赵文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深吸一口带着潮气的空气,然后说道:“通知炮兵阵地,一刻钟之后炮击开封府城。记住,给我瞄准一些,尽量不要让炮弹飞过城墙,落在城中。
  城中的百姓是以后的基础,能不出现伤亡就别出现伤亡。”
  李小三带着几个传令兵,飞速的将赵文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四面城墙外的炮兵在收到赵文的命令后,做起了炮击前最后的准备。
  一刻钟过的很快,当一刻钟过去时,两发炮弹从赵文前面的炮兵阵地飞出,朝着开封府城的城墙飞去。
  “嗖嗖!”
  炮弹带着呼啸声,在经过短暂的飞行之后,砸在了城墙上。
  孙传庭不是第一次和赵文交手,当他听到破空声时,瞬间将身子埋藏在城墙的垛口后面。
  “嘭嘭!”
  两道爆炸声响起,两团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
  炮弹落点处,用来加固城墙的麻袋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麻袋里面的泥土被炸的到处都是,伴随着炮弹的破片往四周飞去。
  处在落点处的士兵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被夺去了性命。
  在落点处周围,破片贯穿士兵的身体,将他们体内的器官搅碎。
  惨叫声响了起来,听得远处的士兵心惊胆颤。
  这两发炮弹是用来校炮的,当这两发炮弹准确无误的打在城墙上时,炮兵阵地上的火炮全都发出了怒吼声。
  一时间,如同过年放的鞭炮一样,火炮的开炮声响彻不停,连绵不绝。
  经过短暂的飞行之后,隆隆爆炸声在城墙上响了起来。
  “嘭嘭嘭!”
  城墙上就像是放着鞭炮一样,爆炸声不停的响着。
  凡是被爆炸波及到的士兵,瞬间被爆炸炸的没了性命。
  隆隆的爆炸声传到了孙传庭的耳朵中,震的他耳朵里满是耳鸣声。
  黑色的硝烟和火光在城墙上不停的冒着,城墙上的守军被炸的哭爹喊娘。
  尤其是那些从来没有和赵文交过手的青壮,当他们看到几个活蹦乱跳的人被炸的如同破布口袋一样时,整个人就崩溃了。
  他们扔下手中的武器,嘶喊着就要往城下逃去。
  在青壮的周围是孙传庭的兵马,他们看到这些准备逃命的青壮,挥舞着腰刀,就将这些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谁要是敢逃跑,就是这个下场!”一个士兵满脸是血,手里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冲着眼前慌乱的青壮大声喊着。
  “嗖!”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这个士兵的旁边。
  顷刻之间,巨大的火焰将这个士兵包裹。
  这个士兵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回来,就没了声息。
  他面前的这些青壮也被爆炸波及,气浪将他们掀翻,弹片飞进他们的胸膛。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片地方上的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城墙上那些装满泥土的麻袋在连环爆炸之下,被炸的四分五裂,里面的泥土也被炸成的灰尘,在城墙上弥漫着。
  要是赵文的火炮是红衣大炮或者佛郎机,那么想要在短时间时间将城墙上这些装满泥土的麻袋炸穿,还是不太容易的。
  可是,赵文手中的火炮根本就不是红衣大炮和佛郎机能比的。
  一发炮弹下去,就能将炮弹落点处的麻袋炸没,甚至还能涉及到麻袋下面的城墙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