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担心你啊,食死徒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微笑着说,“这一路上必定遭遇难以想象的危险,哪怕他跑到德国地盘上去,那些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可是万一影响到你可怎么办。”
  他倒是摆出一副与他完全无关的口气。
  在汤姆那双黑眼睛的注视下,蒂娜笑了笑,她伸手抚摸上汤姆脸上的轮廓,
  “有时候我有一种错觉。”
  “什么?”
  “没什么……”她说道,“你可能有点喜欢我,后来我想明白了,但那种喜欢就像你对纳吉尼,对听话的食死徒,像他们一样讨好你,你瞧,我曾经想逃走的时候,你就立刻恨不得杀了我。”
  汤姆低头抵住额头,“比起你提到的那些人,难道你没发现自己?”他几乎有些分不清是在对蒂娜还是对自己说,“阿布曾经提醒过,如果真的想杀你,无论是你逃跑离开的那一次,还是在圣芒戈医院,或者是霍格沃茨,我从来不缺时机。”
  “如此说来,我还要对您感激涕零。”
  她的语气又变得阴阳怪气,他却不喜欢和她做这种争论,汤姆认为,揪着过去不放,是无法真正拥有未来。
  但对蒂娜来说,过去如同一个人从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里爬出来,从此她开始了不断地向前奔跑,生怕身后从里面钻出什么怪物将会再次把自己拖下去。
  “地位,财富,名誉.......你清楚地明白,如果跟着我,你会享受到更好的一切。”
  “啊,感谢您,来自伦敦的治疗师,或许你适合收藏一些更多的,像花瓶一样精致,像羔羊一样温顺的乖女孩。”
  他听出了她话语中讽刺,却完全不在意,“……但有哪个女孩会像你这样呢。”
  他低头吻上她的手指,从指腹到指尖,再到那枚黑色的戒指,认真而细致地吻着。
  就像蒂娜说的,也许他并不满足于原有的关系,欲望在黑夜中割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情绪从那里涌出,那是比单纯的欲望更为复杂的东西,很微妙,却让人渴求。除了权力,他从来没有好好地想过其它想要得到的东西。
  蒂娜不是那些娇美鲜艳花朵,更不是如同纳吉尼般的存在。
  她是荆棘丛上的那根短刺,这根刺十分不起眼,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甚至他想要亲手将它毁去------结果他没有做到。于是它顽强生长,坚韧地存活着,不知何时他又回到了这片荆棘从,并时常流连,哪怕脚下被蜇出一滩刺目的血。
  他的手渐渐往下抚摸,将裙子往上掀,屈膝半跪在地上,沿着腿部亲吻至深处。
  她一开始不愿意,他耐着性子,不急不慢,让她最终难以自持。
  她迷惘而迟钝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短暂的清明,很快被淹没了。脑海里翻腾着滚烫的思绪,心中翻滚着迫不及待的冰冷的海潮。
  第77章
  汤姆的睫毛扫过她的皮肤,轻若羽毛的一触,使她的肩膀轻轻一颤。
  在她几近溃败时,他扶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边。
  他们的身体已十分熟悉彼此。此时夜晚又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黑夜空洞洞的,空洞得令她感到疼痛。却又那么陌生而亲切,带着难以言喻的鲜活感。
  不远处的秸秆耸立在黑色夜空下,银光闪烁,树木投下黑黑重重的影子,显得庄严而朦胧,如冷冰冰的火焰一般直插银黑色的天空。
  她拒绝他,又接纳他,他们的汗水从发根流到前额。她抓住他的肩膀,将他肩膀的衬衫拽落了一些。
  她向后仰着,上半身几乎整个探出来。
  从远处黑暗的山谷中吹来的风,吹灭了一半夜晚星光,她散开的发丝在半空中飘动。
  她的脑海中闪现一个画面,她在逐渐晦暗的黄昏余晖中沿着大道不停奔跑,头顶上漫过的是巨大的树,伸着光秃秃的枝桠。这个场景会不断出现在梦中,从小时候到现场,她穿过已成废墟的红砖残垣,这里被付之一炬,只留下废墟。她甚至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啊,应该让安德里亚斯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 汤姆说道。
  他说,“我在占有你,是我。”
  他很有方法,在蒂娜难以自持时又放慢了动作,他低头啃噬她的嘴唇。
  “让我占有你的全部——好吗。”
  “你瞧,”蒂娜喃喃自语,“说到我——我认为没有谁能独自占有一成——成为我的一切——我认为永远也不会。”
  她的头又低垂着了,风中那敲打在木头上的陌生树叶也比她亲近。
  他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他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受着必然的限制,他需需要与自己的最高目标成为一体。这最高目标也许就是对死亡过程的完美掌控的同时保持自己的意志不受损害。可是他掌控不了别人的意志。这就是他的局限性。
  “好吧,这一刻我属于你。”也许是累了,蒂娜却妥协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将自己的前胸离得他更近,“你也属于我。”
  也许原先不过是把彼此当做聊以慰藉的存在,过去有过太多的交集,不知不觉让复杂的情感缠绕其中。于是他们习惯为彼此的关系找一个滑稽借口。这样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当面对夜晚,才能心安理得地入睡。
  蒂娜以一种陌生而又古朴的方式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