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最先开口说道,“.......盖文在这里很安全,这儿除了保密人,没有人能打开雕像,我们现在得马上赶去另一个地方。”他话里有话,当着蒂娜的面明显无法透露太多。
  “希望艾伦小姐能理解我们的匆忙告别。”
  蒂娜感知到了什么,她拉住了安德里亚斯手臂,对他说道,“你已经做了很多……需要休息。”
  “我们很久没有休息了,艾伦小姐。”布莱恩脸上浮起苦涩的笑容,“如果想要更多人活着,我们必须做出很多牺牲。说起来,我对你印象很是深刻呢,在你婶婶的那次的开庭审判会上,我看出来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布莱恩也看透了她的心思,他的笑容舒展而亲切。
  安德里亚斯却是不动声色将蒂娜往后一拉,“ 艾伦小姐帮了我一夜,我先送她回去,稍后我去找您,贝克先生。”
  布莱恩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我希望你明白,安德里亚斯,当下我们时间并不充裕。”
  他意有所指。
  安德里亚斯将蒂娜送回高塔附近,他低下了头,柔软的碎发落在蒂娜的额头,目光沉沉,“回住宿好好睡一觉,哪里都不要去,什么也不要问,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望着安德里亚斯恳切的眼神,蒂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回到了宿舍,拂开窗帘,透过玻璃窗仰头看向天空。
  一切都会变好吗?她一种预感,她总有一天也会踏进黑夜的漩涡。
  ……
  四月底的某天,《预言家日报》宣称,这“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场鼓舞人心的竞选活动,大家还在翘首以待,希望至少能有一位候选人为英国魔法界带来新的生命力。”《唱唱反调》认为这次竞选活动“毫无新意,乏善可陈”。而《国际巫师联合报》也不甘示弱,称竞选“带着英式魔法届的浮夸虚幻,像夜晚吹过就无影无踪的风”。
  在竞选的前一天,亚尼斯·卡罗再次重复阿兹巴班有失监管的问题,摄魂怪的四处搜寻引来了社会的恐慌,但这次不再含沙射影,而是指名道姓地点出该负责任的是布莱恩贝克。
  布莱恩发起反攻,称卡罗先生用加隆打点某些高层的行为应该受到强烈的谴责。当记者问起他对阿兹巴班犯人越狱事件的看法,布莱恩先生的那句“无可奉告”听起来在气势上仍旧弱了一截。
  蒂娜走进邓布利多办公室,距离上一次她进入这里,还是在毕业前。
  办公室只有邓布利多一人。他披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斗篷,登一双带搭扣的高跟靴子。半月形的眼镜后面一对湛蓝湛蓝的明亮眼睛闪闪发光。
  “要来一杯蜂蜜茶吗,我好不容易从海格那儿要来的新鲜蜂蜜。”
  “来一点,教授,谢谢。”
  两大杯热的蜂蜜水稳当当地落在他们跟前的桌上。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邓布利多按住眉心,语气沉痛地说道,“盖文今天早晨去世了。”
  蒂娜指尖碰到被子,感到一阵灼烫。
  “愿他灵魂得到安息。”蒂娜说道。
  “……巫师和麻瓜不同,有时候一个巫师死了,并不意味着灵魂永远沉寂,也不意味着结束。”邓布利多一时间眼神有些复杂,思绪也有些飘忽。
  蒂娜并不明白邓布利多想表达的意思。
  “您指的是尼克爵士吗?”
  “尼克爵士是因为畏惧死亡才变成幽灵的。巫师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们自己的烙印,如果灵魂受到召唤,他们可以回到我们身边……你相信复活石的作用吗?”
  不等蒂娜回答,他又接着说道,
  “运用复活石,能够见到想念人的灵魂,想象一下,如果是你拥有它,你有想见的人吗。”
  蒂娜犹豫了,她也许想见一眼赫普兹巴,但她又无法想象他们相见的那个场景,也许赫普兹巴会瞪着她怪她没用,不能替她复仇,又或许他们什么也没法说。或者她更想让母亲见见父亲,如果父亲同意召唤的话。
  “其实我有。”邓布利多眨眨眼睛说道,“她叫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
  “阿莉安娜是我的妹妹,她去世的时候还很小,在一次混乱的,疯狂的争吵中,她不小心中了死咒......这个事故不完全因为我,却又与我又一定关联。所以我能理解莱西特先生的悲痛心情,那种失去亲人却又无法做什么的无助和悔恨,在热闹的地方时我们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但是每当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内心深处的茫然和寂寥却是永久无法消除的。”邓布利多说。
  此时在蒂娜面前,面前站着的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悲伤的老人,在缓缓地讲述内心的故事。
  “我把这个秘密隐藏的很好,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偶尔会抽出几缕记忆放进冥想盆,我千万次回到过去那个时间断想找到真相,看看阿利安娜到底是中了谁的死咒,又或许,我只是想通过这种反复呈现的自我折磨的方式,企图抚平愧疚的内心。”
  “多年前的一天,一个成绩优秀的男学生无意中进了我的办公室。那时我忘记了关闭冥想盆——我本身对他并无防备,他窥见了我记忆——但是他伪装的很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相信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因此并不在意这件事。谁身上会没有秘密呢?我想他也并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