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道沧桑而低沉的嗓音仍回荡在半空中。
  “等你更善于运用和理解自然魔法准则时,再来挑战我吧,汤姆。”
  蒂娜在圣芒戈伤病医院的病房醒来。身体从脖子到腰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连带着胃部也传来灼热感。
  她还活着。
  她摸了摸心脏,仿佛能通过这样的举动缓解疼痛。
  这是第几天了。
  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恢复了意识,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一股消毒药水味道萦绕着鼻子。
  她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个低沉、沙哑而慈祥的声音。
  她听出那是邓布利多,他似乎是在和治疗师交谈她的现状。随后来了几个护士,手忙脚乱给她处理伤口,往她的后背上涂了疗伤药水,魔药碰到她的伤口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并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又睡着了,梦见自己躺在一条小船上,沉浮不定地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河上。流水寂静无声,天空倒映在河面上,耳边还有飞鸟的低吟声。
  流淌在脸上的阳光梦幻而又真实。
  她差点以为这是真的。
  这一次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周围的场景蓦然变成了一个白色的房间。
  病房不大,只有门对面的墙上高处开了一个窄窄的窗户。
  光线主要由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提供,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
  一个穿着绿袍的女巫师站在她的床头,她的胸口上绣着一个徽章,那是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标记。
  女治疗师告诉她,这里是圣芒戈魔咒伤病科。
  “艾伦小姐,你感觉如何?刚刚是不是做了一个好梦。”女治疗师笑眯眯对她说,“这可是我的功劳,我在你的药剂中加了一些能令人心情舒适的配方。”
  蒂娜点点头,微笑说道,“谢谢,我感觉好一些了。”
  女治疗师扶她从床上坐起,为她换药,拆开了她背后的纱布。
  “你中了钻心腕骨------”她飞快地看了蒂娜一眼,见蒂娜神色平静,继续说道,“这是禁咒,这种咒语原本伤害并不常见,近年来中禁咒的病人不知为何多了起来,无形中给我们增加了很多心理负担,要知道,完全消除一个禁咒的伤害可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钻心咒不仅仅作用于身体,也会影响灵魂,甚至影响脑域。对巫师来说身体上的伤势简单,灵魂和脑域上的伤势却很难恢复。
  “不过真正棘手的,倒不是你身上禁咒的伤害,准确的说,那位给你施咒的坏家伙是手下留情了,我所见过最厉害的那位病人,痛苦到几乎失心疯,没有任何一种魔药可以缓解症状,最后被折磨致死。”女巫师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为难和困惑,“你后背的伤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绷带之下,条状的伤口带着些许青紫色。随着绷带解开,鲜血从伤口中渗透出来。
  女治疗师洒上了一些白鲜,在魔药作用下,伤口的肌肉在微微的抽搐试图合拢,那些鲜血就像被无形的魔力束缚住一样,又被压回了血管。
  “可以忍受吗?可能会有一点痛哦。”女治疗师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地问了一句。
  “请继续。”蒂娜扯出一个笑容,“不用担心我。”
  她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绷得像琴弦一样直,但她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
  “这可真是奇怪,”女治疗师喃喃自语,“已经好几天了,似乎没什么明显好转。”她想到一种可能,这也不是普通的攻击咒语,也是一种少见的黑魔法。
  “你后背的伤......”女治疗师试探地问道,“是同一个人施的咒语吗。”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柔软的头发披在肩头,睫毛低垂,发丝垂落划过耳际,说话的语调柔和客气,给人感觉并不像是那种会主动惹上麻烦的人。
  蒂娜愣了一下,“是的。”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女治疗师离开后,蒂娜抱膝坐在病床上,将下颌放在膝盖上。隐约能听见隔壁走廊和病房传来的尖叫声和痛苦的□□,还有治疗师和护士的抱怨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声响,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第53章
  翌日。
  刺眼眩目的阳光照射在她的眼皮,强行将她唤醒。蒂娜打开沉重的眼皮,听见节奏紧凑无序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窗户。
  蒂娜拖起身躯走下病床,她打开窗户,一只猫头鹰从飞入,往她的床边丢了一封信。
  封口是她熟悉的火漆印章———叼着榭树枝的蜂鸟。
  她怀揣着激动和愉悦,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一张折两面的牛皮纸,来自特瑞纳的信。她首先在信中问候了蒂娜的情况,并告知在蒂娜没有如期登上轮船后,她迅速联系了邓布利多教授,请求帮忙寻找蒂娜的踪迹。
  “也许我应该向魔法部奥罗指挥部请求帮助,但是我不确定他们是否可靠,更何况依照审批流程还需等待三天。” 特瑞纳写道,“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你受了伤,在圣芒戈医院伤病医院接受治疗,亲爱的蒂娜,你身体是否有康复?我多么想跨过宽广的海洋去探望你,请原谅我迫于工作需要无法陪伴在你身边。”
  “我在美国的阿肯色州,这里的天气比英国要好多了,可以一整个星期都保持阳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