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湘君有些茫然,不过偏头看了看,倒是明白了意思,脸儿微红:
“哪样你写的出东西?”
“试试吗,一寸光阴一寸金。”
“……”
裴湘君感觉惊堂在故意套路她,但院子里又没外人,满足惊堂一下也不是不行,想想还是取来软垫,俯身从夜惊堂胳膊下钻过去,跪坐在了椅子前面,脸色发红解开衣服,尝试西瓜推。
嗦嗦~
夜惊堂拿着毛笔,还真在尝试复盘此番经历,但基本上是一笔一顿,眼神乱飘。
最后发现三娘缩在桌下不舒服,容易磕到头,还是把三娘拉起来,面对面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靠着椅背打量。
裴湘君衣衫半解,腿穿过椅子坐在怀里,姿势怪得很,看着面前大老爷似得的惊堂,心底莫名窘迫,想躲还不太好乱动,最后还是学着以前教的,手扶着胸口,前后摇晃小腰。
“惊堂,你坏主意真多~”
“呵,院子里没人,可以哼哼。”
“我不~……”
……
……
鸣玉楼。
沉寂两个月的五层高楼,在夜间又亮起了灯火,远看去就好似云安城中点起了一座灯塔。
一层的演武厅里,几个王府侍女,小心翼翼把两件兵器,摆放在刚搬来的台子上。
兵器一件是杀断声寂缴获而来的名枪‘别离’,还有则是夜迟部传承而来的马槊‘逐日’。
两件兵器都是夜惊堂得来,因为看不上别离枪,马槊又太长不适合步战,暂时用不上,便让大笨笨放在陈列室当收藏品。
虽然别离枪和逐日,质地做工都不一定有鸣龙枪好,但这两杆兵器,皆是传承一两个甲子的名兵,用过的人无一例外史上有名,分量比仇天合的天合刀重太多。
东方离人爱武成痴,对此自然是当做宝贝疙瘩,甚至害怕侍女笨手笨脚摔坏了,在旁边看着兵器放好,而后还手持金笔,在牌子上认真写下——别离枪,建武十年冬,夜惊堂斩枪魁断声寂得之……
虽然没几个人能进这里参观,但东方离人自己看着还是得意满满,写完之后正观赏之际,白发谛听孟姣,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殿下,梁洲那边的暗桩,前日送来了一封密信,是北梁那边冒险送来的。说是梁帝震怒,招揽死士入关取夜惊堂人头,花翎可能已经混入外使队伍入了关,其余高手尚不清楚……”
东方离人接过信封仔细打量,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对于这个消息,倒不是很意外。
夜惊堂是天琅王遗孤,有扰乱北梁西疆的资本,更有逐鹿天下的能力;大魏不可能帮北梁铲除眼中钉,梁帝也不能因为夜惊堂和大魏撕破脸皮开战,那唯一的解决方式,只能是派遣死士暗杀,以免养虎为患。
东方离人斟酌少许,开口道:“让衙门严查自上月起入京的北梁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查清来历身份记录在册……”
孟姣摇头道:“两朝通商,入京的北梁商贾走卒,少说有一两万人,很难全部查清真实身份;再者花翎这种武人,遇上了都不一定抓得住,这么查意义也不大。”
“那你意思是?”
孟姣想了想道:“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使臣队伍过来什么人得登记在册,寻常护卫隐姓埋名还好说,武魁潜入敌国京城,便相当于藏剑入帝王寝宫,自古以来都是大忌,被发现斩杀,梁帝也不能说我朝不讲规矩。
“外使队伍近两天就会抵京,花翎若混入其中,我等只要暗中摸查,找到后合围铲除,北梁理亏,事后只会说花翎私自混入外使队伍,不会与此事扯上关系。不过这也只能解一时之急,没法防止其他杀手。”
东方离人琢磨了下,想出门去找夜惊堂聊聊此事,但一看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了,夜惊堂长途跋涉归来,肯定在休息,想想便把信封递还给孟姣:
“把总捕都叫来,好好商议对策。明早把信封送去给惊堂过目,让他不必忧心此事,先以身体为重。”
“是……”
……
“嗯哼哼~”
华灯初上。
天水桥的步行街上,梵青禾悠闲哼着小调,手里提着个包裹,里面装着在城里买来的胭脂水粉、发簪配饰。
作为女人,梵青禾肯定需要首饰水粉撑门面,而世间做工用料最好的东西,无一例外都在云安和燕京,往外流通,越偏远的地方价格越贵。
梵青禾在西海诸部,从商队手里买一盒云安来的上好胭脂,大概需要十两银子,而在梧桐街的铺子里,只需要五钱,还是最新款。
梵青禾上次来云安,其实就想顺道买点东西,但刚到就被妖女抓了,然后直接遣返回乡。
这次她显然不能再错过,刚到就和璇玑真人逛了一下午,模样和文德桥的两个少奶奶一起出来扫街似得。
璇玑真人虽然是道士,但穿衣打扮可是相当讲究,见青禾找不到地方,光买些市面上常见的东西,还专门领路,把梵青禾带去文德桥,感受了下京城小姐夫人的私人订制。
梵青禾起初瞧见镂空小衣、蝴蝶结小裤等等,还觉得虽然有点羞人,但确实好看。可一问价钱——巴掌大的小布片十两起步,范九娘操刀的直接上百两——和抢钱似的,直接惊了,暗暗琢磨:“这种坑死人物件,还真有冤大头买?凝儿姑娘敢这么糟蹋银子,恐怕都得被夜惊堂反过来凶一顿……”
虽然觉得有点冤大头,但范九娘作为裁缝魁,手艺当真名不虚传,梵青禾纠结半天,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忍痛掏私房钱,在范九娘闺女推荐下,买了一套红色薄纱款式的,整体半透明,比不穿还离谱,用璇玑真人的话形容,就是大骚大浪,穿身上能把夜惊堂搞岔气。
而璇玑真人虽然向来比较骚气,但身材气质确实是冷艳仙子类型的,衣着保守婉约更添三分颜色,太火辣的反而没了没味道,为此买的是白色的,简单点缀几朵寒梅。
两人满载而归,沿途哼着小调,很快来到了新宅。
以两人的道行,走正门都对不起梵青禾的轻功和璇玑真人野路子,几乎没商量,就不约而同飞身跃起,直接落在了后宅花园里。
梵青禾抬眼打量,可见云璃站在小姐居住的绣楼顶端,还在锲而不舍的堆着雪人,鸟鸟在旁边当参谋,整个花园几乎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四不像;而萍儿则在旁边,不停念经:
“小姐,你今天书还没抄,墨我都研好了,快点写吧……”
“不急不急,这才几更天……”
……
梵青禾在西北长大,冬天雪能堆两人深,自然是不理解云璃这南方人对堆雪人的执念,遥遥打量几眼后,就进入了侧面的圆门。
两人相伴来梅花院,抬眼可见书房窗户开着,里面亮着灯火。
身着水云锦质地袍子的夜惊堂,打扮的衣冠楚楚,大雪天手里拿着把扇子,站在窗口扇风,看着比裴二少还莫名其妙。
而身着冬裙的三娘,则拿着毛巾,仔细擦拭桌子、凳子、地板,脸还有点红,发现她俩进来,动作还变快了。
??
梵青禾提着大包小包进入院子,瞧见此景不免有点疑惑,来到窗外打量: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收拾屋?嗯……屋里怎么有股石楠花味儿……”
夜惊堂折扇一收,含笑解释:
“太久没住人,有点发霉,扇风透透气。”
璇玑真人眼力毒辣,站在窗口略微扫视,发现三娘脸颊发红、神色拘谨,就猜出两人刚才肯定在书房干了有辱斯文的事儿。
璇玑真人虽然会调侃夜惊堂,但不想让三娘跟着难堪,为此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转而打量夜惊堂衣着:
“打扮这么俊,准备出门不成?”
夜惊堂从屋里走出来,顺道把门关上,免得三娘不好意思:
“是啊,准备出去见见朋友,待会就回来。”
璇玑真人见此也没多过问,只是把梵青禾装着骚气小衣的盒子拿出来:
“那可惜了,青禾买了件儿衣裳,还想让你帮忙掌个眼……”
“姓陆的!”
梵青禾措不及防,脸色涨红,连忙把盒子抢过来,藏在了身后:
“你也买了,你怎么不让他看看?”
夜惊堂虽然是惊鸿一瞥,但还是认出了范家铺子特有的包装,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心底还真好奇水水穿出来是什么效果。
但这种想法,他肯定不好当着梵姑娘面说,当下只是道:
“我也不懂这些,有需要可以让三娘帮忙看看。我先出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梵青禾把盒子藏在身后,直至夜惊堂走出院门,才暗暗松了口气,又抬手在璇玑真人腰间掐了下: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璇玑真人半点不在意,在窗口问了声:
“裴姑娘,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不用,来者是客,岂能让你们帮忙,我已经快弄完了。天色晚了,你们先歇息吧。”
璇玑真人就知道是如此,也不多说,转身往东厢走去:
“青禾,走吧,让我看看你穿上是什么样。”
梵青禾怎么可能当着外人面,穿那种羞死人的衣裳,蹙眉道:
“我买来看看,又不穿,你想看回自己屋试去。”
璇玑真人见此也不强求,因为晚上想撩撩夜惊堂解闷,夜惊堂又住在这个院,便走进了东厢房:
“我喜欢梅花,今晚就住这儿,你和我一起睡还是?”
梵青禾岂会和这妖女同床共枕,转身就提着包裹,去了远处的竹院,和璇玑真人换了房间……
第二十八章 烧鸡
夜色渐浓,巍峨皇城寂静下来,只剩万千宫灯在风雪中无声飘摇。
福寿宫内多了点人气,但看起来却比往年更加冷清,连已经习惯宫里日子的红玉,在经历两个月的旅游后,回到宫城都生出了几分后知后觉的愁色,暗暗担忧着此次出宫远行,会不会是此生最后一次,往后数十年,都得待在这一无所有的宫城里,直至红颜老去。
遮天蔽日的大银杏树下,插着三炷燃完的香火,旁边的寝殿后窗开着。
太后娘娘身着深红色的睡裙,侧躺在枕头上,呆呆望着树枝的斑驳倒影和窗前风雪,脑子里回闪着雪山上的每一处细节。
她本以为,雪山上那几天,是她这辈子最美好最自由的几天,以后都不可能再体会到。
后来夜惊堂在马上一番安慰,让她打消了疑虑,觉得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但真正回来后,她才发现,缩在毯子里相拥那几天,确实是她此生最幸福的几天。
自从折返汇合后,她就不是唯一在夜惊堂跟前的人了,等到坐船回京,便只能抽空偷偷去门口看一眼;而此时回到宫里,连在门口偷瞄一眼,都成了奢望。
太后娘娘不想挂念这些,但面对空荡荡的寝室,眼底还是免不了的情绪百转,流露出淡淡悲凉。
还说和在乎心头挚爱一样在乎本宫……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