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断声寂瞧见此景脚步猛地一顿,心头暗道不妙,当即飞退。
“想走?”
璇玑真人水袖飞舞,犹如托着两条飞旋白龙,卷起地面毒针便是双手前崩!
嘭!
气劲爆震,裹挟在水袖中的数百根毒针松针,犹如破空而去的蝗群,瞬间扫过前方松林。
咻咻咻——
断声寂飞退之间,九尺长枪在身前飞速回旋,带起强风,试图卷开了铺天盖地的毒针。
但璇玑真人并未撒手不管,脚不沾地在树林间左右穿行,两条水袖凌空截住飞出去的毒针,又行云流水般射了回去。
咻咻咻——
松林里破风声不断,外人只能看到一上一下两道飞驰的黑白身影,不过刹那之间,断身寂手脚上就挨了几下。
沈霖知道璇玑真人厉害,但没料到底子这么稳,眼见断声寂很被动,当即大喝道:
“走!”
断声寂面对妖蛾子般的璇玑真人,不能说不好打,而是完全有力没处使。
明明一枪就能搞定,但璇玑真人不像夜惊堂一样爷们,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主打一个拉扯放风筝,根本不给他硬碰硬的机会。
几次尝试无果后,断声寂也打消了越级打怪的想法,卷开毒针朝着山坡飞身急退。
璇玑真人长袖如龙在树冠之间腾挪,眼见断声寂打不过想跑,当即右手轻拉,合欢剑便回到手中,右脚重踏身旁松树。
轰隆——
合爆粗的树干剧颤,拦腰踹成了崩弓,树冠碎枝当场炸裂!
而原本身若浮萍飞雪的璇玑真人,也刹那化为一条白线,从松林间洞穿而过,瞬间追到了断声寂近前,右手合欢剑再度掷出!
飒——
白色水袖化为软枪,甚至当空急颤,三尺青锋如同游蛇乱窜,根本没法捕捉落点。
断声寂险之又险一枪格开飞剑,几枚毒针就扑面而来,眼见璇玑真人咬着不放,心头不免暗骂了沈霖这老不死一句:“刚才都准备走了,你非要速战速决,结果你他娘光看戏不动手,打不过了就喊走,这是说走就能走的事儿?”
好在沈霖作为北梁千机门的首脑,也没有缺德到这一步,表面上仓皇逃遁,但璇玑真人追到山坡上半部分时,袖袍下的手却屈指轻弹。
咻……
嘣~
白天夜惊堂被困住,朝着外面突围,破坏了山坡下方的陷阱,而接近上坡顶端的部分并未受波及。
沈霖屈指探出一枚飞针,击中白天布置的细丝,松树上方顿时掉下了两个球体。
璇玑真人听到声音不对,左手水袖已经缠住了后方松树,把身体拉了回去,而下一刻,不远处的空中就爆出剧烈火光,震耳欲聋的巨响也在山林间传出。
轰隆——
飒飒飒——
满天飞针往四周激射,交手两人都闪到了松树之后躲避。
而沈霖自己布的陷阱,显然了如指掌,在触发机关瞬间,已经回过身来,袖中摸出一枚金管,提气蓄力单手猛甩。
咻~
纤细黑针自管内激射而出,混杂在漫天飞针之间,声音被巨响遮掩,以骇人速度贯入璇玑真人藏身的松木,洞穿而过,直接刺入肩背。
嚓~
璇玑真人后背传来刺痛,眉头一皱,未等漫天飞针落地,便猛蹬树干,身形往山坡下飞旋而去,半空卷起漫天飞针,往后猛甩,扫向断声寂所在位置。
噗噗噗——
黑土地面顿时被钉出一排凹坑,树干也瞬间化为刺猬。
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山林间又恢复了死寂。
断声寂等射过来的飞针停下,才从松树后显出身形,可见原本躲在树后的璇玑真人,已经跑到了半里开外。
他目送璇玑真人远去后,又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几根毒针:
“不愧是八魁第三,功夫着实厉害,就是手太脏,配不上道门高人的名号……刚才你用什么东西偷袭?”
沈霖恢复了老成持重,望着璇玑真人遁去后方向:
“摧心针,中了主脉,通常半个时辰内便会心里衰竭而死,不过这妖女底蕴深不可测,应该能抗住,可惜了……你情况如何?”
断声寂知道排在他前面那几个都是怪物,靠暗器不可能搞死,他刚才中了一堆暗器,能面不改色纯靠武魁意志力强撑,当下随口道:“还好,快走吧,夜惊堂这时候冒出来就麻烦了。”说罢下去收起王冲的头颅,快步离开了松林。
而璇玑真人全速飞驰,直至离开山林到了安全地带,才抬手摸了摸肩背,只觉气血沸腾心跳如奔马。
千机门的奇门暗器,毒性相当烈,比梵青禾那些过家家的物件霸道太多,她才练浴火图几天,有点压不住,便没有再飞驰加重身体负担,在江边找了个隐蔽之处,开始打坐压制沸腾气血。
“叽叽叽……”
一直在高空盘旋的鸟鸟,紧随其后落在了身侧,见璇玑真人脸色不对,急的直打转。
璇玑真人把合欢剑插在身边,端正盘坐手掐道门子午诀,见鸟鸟干着急,开口道:
“我没事,往江边方向找,先确认夜惊堂的安全。他也要治伤,离此地应该不会太远。”
“叽!”
鸟鸟见此,连忙飞上了高空,盘旋一圈儿后,朝着有灯火的地方飞去……
……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客栈房间里,梵青禾自己擦干净身子,穿好衣服躺在枕头上,用被子蒙着脑袋,到现在还回想着刚才坐起身来,在夜惊堂和凝儿姑娘面前甩团团的场景。
因为太过羞耻,梵青禾都恨不得配一副失忆的药,把刚才的事儿忘了,顺便给夜惊堂和凝儿姑娘也吃一点,彼此就当没发生过,但这显然不可能。
上次黑灯瞎火摸一下就算了,这次近在迟尺看了个清楚,清白不是全毁了吗……
梵青禾辗转难眠,都不知以后和夜惊堂碰面该怎么相处……
而另一边。
不远处的房间里,按摩调理已经悄然结束。
夜惊堂靠在枕头上,指尖在西瓜上画着小圈圈。
骆凝脸色残留着红晕,因为刚才怕梵姑娘听见,闷不吭声憋的相当不容易,此时忙完了,还有点如释重负之感。
发现夜惊堂指尖不老实的画圈圈,骆凝抿了抿嘴,不悦道:
“你不是嫌小吗?手拿开。”
夜惊堂可从来没有嫌小,小西瓜又不是小苹果,比三娘梵姑娘小一捏捏罢了,凝儿身形苗条,细枝硕果,视觉冲击力还相当强。
见凝儿因为方才一句话不满,他含笑道:
“开玩笑罢了,我不那么说,你怎么会闷死我。”
“哼……”
骆凝想说两句,但又怕嘀咕太久,夜惊堂又来劲儿了,到时候她肯定不好走,折腾到天亮才回客栈,就没法和白锦解释了。
为此骆凝稍作犹豫后,慢慢撑起身来:
“天色太晚,我要回去了,你去伺候你的梵姑娘吧。”
夜惊堂也不好强留,便坐起身,在脸颊上一边啵了一下,啵的凝儿眼神微凶,才老实穿上衣服,去楼下打来热水洗澡。
骆凝洗的干干净净,确定待会不会被白锦闻出什么后,才穿戴整齐和夜惊堂一起下了楼。
到了后半夜,镇子上已经没了行人,四处黑灯瞎火,只有几个客栈还亮着灯。
骆凝身着青衣头戴帷帽,看起来就是个拒人千里的清冷女侠,和刚才还自己翘着,让小贼赏月品花的受辱侠女已经没了半分关系。
而夜惊堂则还没从温柔乡缓过来,握着袖子下的手儿缓步行走,想了想道:
“新宅早就安置好了,可惜没住上几天,如今下雪,花园里应该很漂亮。”
骆凝听到这些话,就被勾起的相思,舍不得离开小贼了。她压住心神,平淡道:
“我坐船路过京城,到时候我和白锦回家看看便是。”
“薛教主身份可不一般,往京城跑怕是不太安全。”
骆凝想了想,觉得这是个问题,就抬手在夜惊堂腰间摸了摸,取出黑衙的牌子揣进自己怀里。
?
夜惊堂眼神有点无奈,搂着凝儿肩膀:
“骆女侠我倒是放心,但薛教主……嗯……你可千万别让她拿这牌子乱来。”
“这我自然知道?”
骆凝把牌子收好,又从腰间取出块牌牌,上面写着‘燕魂不灭、烈志平天’,放进夜惊堂腰间:
“这牌子以后你拿着吧,我让白锦再给我刻一块。虽然你是武魁了,朝廷也保着你,但终究不全面。有了这块牌子,你就是双头龙……”
??
夜惊堂表情一呆,难以置信看着旁边的高冷凝儿。
骆凝话语也是一顿,觉得哪里不对,略微回想,才想起这个词,是在侠女泪上面看来的,指的是一次连接两个受害者的刑具……
“……”
骆凝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几分,继而又是一冷,抬手在夜惊堂腰上拧了下:
“你这小贼,整天看那些不正经的书,还非拉着我一起看,害得我……以后再让我瞧见,我真给你烧了!”
夜惊堂看着凝儿把自己说的恼羞成怒的样子,有点想笑,但不太敢,连忙握住手道:
“好好,我知错。其实这形容没问题,意思很明确,我确实是脚踏三只……三头龙……”
骆凝都不知道自己在聊什么鬼东西,想想把这事儿揭了过去,继续道:
“白锦和你没什么情份,因为我的关系才联系在一起;而朝廷却对你礼待有加,你是武魁也不用依靠平天教,还和女王爷不清不楚,怎么看都是朝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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