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想起几次在届里遇见林宇,鬼怪对他的攻击性都不小。跟看见郁雾或者其他入侵的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而且你进届不会消耗自身的气,这本身就很奇怪”郁雾说。
  林宇摊手:“我真不知道,我回去问问我老爹还差不多。不过估计他也不知道,知道我的血还能破界早让我修道了”
  郁雾注意到陷入沉思的谷垚,问:“想到什么?”
  谷垚笑的神秘,“或许有个人能知道”
  郁雾看他表情,了然。
  “吴非白”
  “那个衣冠......”林宇收住了将要出口的禽兽二字,“衣冠整洁的医生”
  谷垚点头,“他还说要请你吃饭呢”
  林宇哦了一声,“正好晚饭没着落,一起啊!”
  陈木双:“好耶!”
  “行了”林宇正襟危坐起来,“该我问你们了”
  问的都是关于这两次界的问题,还有关于闵庄。郁雾捡着明面的说了,其他的关于自己的猜测他没说。
  主要他并不能确定,一大堆滚了一屋子的糟乱毛线的讯息。哪个能信哪个有用,他暂时缕不清楚。
  夜里,山坳坳里唯一亮光的卫生所,热气腾绕。
  “我就说咱们有缘分,肯定还能见面!”吴非白夹着锅里的菜,吸溜一大口,“怎么样!我这独门秘诀的火锅”
  “好吃!”双儿一边着急的吹气一边热火朝天的往嘴里扒拉。
  郁雾对着碗里的东西,一时有点不知道从哪下嘴。
  “放心”谷垚低声说,“只是普通的肉,他没下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譬如鬼之类的。
  郁雾这才夹了一口进了嘴,确实不错。
  林宇:“到你这儿看个病可不够费劲的,左拐右拐上爬下滑的,闵庄人还没等到地方,估计能累死一半”
  吴非白被他逗笑,“那你是没见到十几年前的盛况,人抬人,队伍比山路还长。有的......刚走一半就没气了,那一年估计是把山上的野猴子都吓跑了,我这一亩三分再没来过动物”
  “尸症?”林宇问。
  吴非白“哼”一声算答应了,手上还不停的往锅里下菜。
  热气熏得屋子里热乎乎的,几个人围坐一个窄桌子,比林宇过的任何一个年夜饭都热闹。
  来闵庄还不赖,至少这顿饭值了。
  “诶呦!”吴非白点住双儿正往锅里伸的筷子,“我这下的不如你吃的快,没熟呢,小孩儿”
  陈木双蔫蔫的舔着嘴边的油,端着空碗等。
  吴非白好笑,从锅里夹出一块熟了的放进那小孩的碗里,“瞅给孩子饿的,你们几个当哥哥的,都不称职”
  “少来”林宇说,“这小子下午刚吃了一桌子乱七八糟糕点零食,茶水都干了三壶不止。”
  “霍!”吴非白惊叹,“少侠好胃!”
  陈木双:“我还长身体呢”
  “我说两位酷哥”吴非白指着郁雾两人,“我一个火锅给你俩毒哑了?”
  郁雾喝水的空隙看了他一眼,接着埋头吃去了。
  “你怎么吃饭还穿着你那破大褂”谷垚吃的菜里混进来一片香菜,拧着眉,吃了苍蝇似得说,“你那话密的什么似的,我插得上话?”
  “职业需要”吴非白挑着筷子站着,指挥家似的,“信不信等会来人我直接就能切换医生模式。而且你是不是老的耳朵不好使了,林宇和我哪个话密你分不出来?”
  林宇:“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非白:“怎么跟你没关系,我本来好好的高冷形象”
  谷垚喝了一口饮料,感觉好多了,摆手:“看吧,我就说我插不上话”
  陈木双眼巴巴的往锅里瞅:“肉......没了”
  郁雾抿了抿嘴:“我还想吃笋”
  “......”吴非白叉腰:“都瞅我干什么?!得,没肉了找我,没菜了也找我,合着我是奶妈?”
  谷垚:“正解”
  吴非白认命的往后面小屋走,不一会又端出一筐喜好的菜和肉片,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想当年我可是堂堂吴少爷,如今还得伺候几个毛头小子......你还笑,谷垚!你跟我一个辈的,凭什么你就在那当大爷”
  林宇:“原来你叫谷垚!”
  谷垚:“......小名小名”
  “笋呢?”
  “肉肉肉!”
  “别吵!一起下!”
  “狗屁的小名!我就说你是大骗子”
  “行走江湖多用几个名号怎么了?”
  “你弄这么多香菜,不要我命了?”
  “狗不配上桌”
  “这个熟没熟啊?”
  “没水了......”
  “......我伺候孩子的?都给我自己解决!”
  已经深夜的风比白天还凉,吹在身上清醒不少。谷垚手肘撑在卫生所屋子后面的栏杆上,往远处的群山看。
  身后是屋子里热闹的暖光,热气还在不断的从门里挤出,开门就形成一团哈气,呼出来。
  冷热之间,谷垚定立在那。风将他的头发吹的凌乱,鼻子冻的泛红,浅浅的眸子没有定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后看来,像要融入黑夜。孤寂又遥远。
  朱润的唇勾起,回过头,笑的明媚,让站在门口痴看的郁雾心跳跳漏了一下。
  “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