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见我没有回答,于是便顺口追问了一句:“老寒,你说呢?”
  我迟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张义本身只是随便问问,但是我这个样子,反而令他不能罢休,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老寒,我跟你说话呢,你说我是不是不能便宜了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我的称呼,慢慢从小寒,变成了老寒。这或许是大家对我能力认可的另一种方式吧……
  我知道再不回答,以老张的脾气性格,恐怕要多心,因为就麦虎都很吃惊地望着我。我想了想,给麦虎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于是便轻轻咳嗽了一声,对大伙道:“让老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儿马上要点名呢,大家都先散了回去吧!”说着,又好像不经意地对我说:“老寒,你先留一会儿,帮我把老张的东西收拾一下。”
  大家纷纷散去,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老张、麦虎三个人。
  张义虽然外表粗狂,但也算得上是心思细腻之人,他见麦虎支开众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也不多言,等大家一走,这才沉着脸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搞得神神秘秘的?该不是被林剑搞了这一下,弄得吓破胆了吧?”
  我闻言微微一笑:“什么话啊!可笑,就像他们那一种的,我看还真没放在眼睛里,我始终相信,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和水平的!”
  听了我这这话,老张才露出了笑脸:“说得好,好小子!我就欣赏你这种气势,就是,不要看他们给老子这次开了瓢,我回头一定也就要在他的脑袋上开个天窗!你们就等着瞧吧!看我的病好了之后回去老子就找他!”
  我笑着摇摇头:“不!张哥,你不但这次回去不能动林剑,还要和他握手言和,接下来双方还要进入一个蜜月期。”
  “啊?”张义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话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当时为之一怔。
  倒是麦虎,听了我的话,眼睛当时就是一亮!拉着我坐的近了一些,问道:“怎么个意思?慢慢说来。”
  我掏出烟来,给大家散了一圈,这才道:“你们说,我们和林剑他们之间的斗争,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或者,换种方式说,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家彻底胜出?”
  我这话问的麦虎和张义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好半天,二人才叹了一口气,一起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们的设想是趁着监狱搬迁,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会。”麦虎补了一句。
  “就是,战机要在运动中寻找!”张义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
  我追问道:“难道说就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吗?难道说我们真的要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未来?”
  张义和麦虎都不说话了,在这一刻,他们的神态显得很无助。这也难怪,其实在他们的心里也知道,这场已经进行了长达数年的战斗,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是不可能会迅速分出胜负的。
  张义突然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喊道:“操!他林剑这一次还不是载了,马上组长都当不成了,要不然,哼哼!他能来求我?”
  我摇摇头道:“张哥,您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次的事情,就是您老人家始终绷着,不给他面子,充其量也就是恶心和为难一下他,凭林剑的根基和他和队长的关系,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真扳不倒他!他之所以能来给您服软,是因为队长要求了,所以他必须要做出一个姿态,这样你不妥协,那队长在其他警察面前为林剑说话,也更加具有说服力,到时候你看吧!警察们会说是你的度量不够。还组长呢,一点都不从中队安定团结的大局出发!舆论将会彻底倒向林剑一方”
  张义很不服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只是他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比我还清楚,这些都是实情。
  麦虎对张义道:“你不要说话,让老寒说,他既然能这样说,肯定就有他的想法。”
  二人的目光一起望向了我,我被他们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猛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二位,我想请教一下,你们认为,咱们之所以没有办法在和他们的较量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究竟是为什么?”
  张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是他狗日的会忽悠,整天假惺惺的,一副好人的样子,其实我呸!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麦虎。
  看来麦虎已经对这个问题想了很多次了,他沉吟着,不紧不慢地说:“要说原因那就很多了,但是我个人认为,最主要的就是:一是林剑对我们很警惕,咱们中队人少,谁是谁的人,大家都清楚,一目了然,所以,凡是和我们沾边的人都进不了他们的圈子。很多事情,比如说狗娃这件事儿,大家都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但是事后才得知,所以常常会弄得我们措手不及。像冀文学那样的,纯属小人,无论是我们,还是林剑他们,对他都是利用,谈不上真正的信任,所以没有多大价值。”
  麦虎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道:“第二,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警察需要这种平衡,只有犯人之间有了竞争,每个人才会更加好的发挥自己的全部能量,争先恐后的发挥自己的能力,这正是警察愿意看到的,他们一直在致力于我们两派之间的平衡。”说着麦虎将手里的烟狠狠地掐灭,淡淡地说了一句:“至于他和队长的关系,还有他的伪装,那都是末道,不是主要原因,要是林剑有朝一日没有了威望,那他的日子就到头了!那个时候,不要说他是队长的关系,就算是他是监狱长的亲戚,那也只能找个轻松的岗位享福,绝对不可能再当管事犯了!”
  我一拍桌子,大声道:“虎哥!你说得太对了!跟我想的一样!我现在有个办法,可以将这两个问题都解决掉!而且绝对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