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的一缩头,王建民的拳头擦着我头皮飞了过去,幸亏我早有了一丝准备,不然这一下非要给击上不可。
  而王建民却由于来势太猛,又被我生生躲过,所以一下子重心不稳差点跌到地下去。
  李文华这个时候才显得微微有些紧张,一下子往前了几步,伸出手去,下意识地想扶一把王建民,刚刚走了两步又反应了过来,缩回了手。只是大叫一声:“皮子!稳住!别掉下来!”
  不过王建明还算是对得起他的那个馒头,听见李文华的叫喊,硬是把几乎已经到了床外的身子扭了回来。
  我并没有趁此机会把他踹下床去,因为我能感觉到,王建民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样打败他,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王建民一击不中,后来的情况就变得非常简单了,我几次将他打倒,他几次摇摇脑袋,又晃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还真有几分打不死的加菲猫的味道。
  他那如杂草一般旺盛的生命力令我哭笑不得,最后实在无奈,我只有趁他又一次倒在床边,摇摇晃晃往起来爬的时候,飞起一脚将他踢翻下床。
  失败的王建民没有得到李文华的任何安慰,在挨了我一脚之后,又毫无悬念的被李文华扇了两耳光。
  “废物!真是个只会造粪的机器!”李文华赏了王建民两记耳光之后,将他赶出了屋子,转身从外面又叫进来一个人。
  我一看,接下来这位更是熟人,这不就是以前三号第一打手川娃吗?当然,这个第一前提是在别人不还手的情况下……
  川娃一进来就甩掉了两只鞋,猛的窜上床来。
  这一次我学乖了,还不等他站定,我就首先发起了攻击。
  他来得真不是时候,我现在的状态正亢奋呢。再说他也确实太不济了,还没到五分钟就被我瞅住空子,一记叉裆抗摔,重重地摔下了床。
  落地后的川娃迅速爬起,看了一眼李哥,一撸袖子大骂道:“格老子的,日你先人板板,给老子弄疼喽,老子打死你个龟儿子……”说着就要再次上床。
  李文华脸上阴晴不定,挥挥手对川娃说:“赶紧滚吧!别他妈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川娃刚才还气势汹汹,一听李文华这样说,立马放下了袖子,简直有如瞬移一般就消失了。
  我这时感觉到体力有些下降了,呼吸也变得有点急促起来。我望着李文华朝他勾了勾手指……
  尽管我很期待同他以这种纯粹暴力的方式好好交锋一次,但是当他真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足足有一分钟,我们谁也没有出声,我们都不是武林高手,当然不是通过这种后发制人的方式来寻找对方的破绽。只是我们彼此一时间都有些恍惚罢了。
  突然李文华动了,与此同时,我也是身形一动!一瞬间,我们就如同两颗带着流火的星星一样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乍一交锋,我就知道,仅就气势而言,这是把斗殴的好手!
  我们彼此能听见对方喘息的声音,李文华的面孔膨胀,仿佛由内部的炭火烧红,我从他眼睛的瞳孔里,似乎瞥见喷出的火焰。
  “操你妈!”李文华怒吼道:“老子等了很久了!叫你尝尝老子的拳头!”说着他一记重拳挥出。
  说实在的,他的拳头真的像奔雷一样势大力沉,狠狠地击在我的肩膀。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身上发出筋肉受伤的柔软和钝重声音。我强忍住疼痛,马上用一记直达胸口的打击回答他,幸亏他命大,像一只山羊般的跳着躲开了,要不然我相信他的筋骨一定会被我打陷。
  但是他退的这一下却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一拳挥出后,紧跟着上步,朝他躲避的方向就是一脚,这一下扎扎实实的击中他的左腰,他的呼吸都差点给我给截断了。吃亏之后的李文华暴跳如雷,他像野兽似的扑过来,照准我的肚皮就是一脚,想用脚尖踢到我。我一躲闪,他的脚一下踢到了我的肘部,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胳臂在疼痛里变软了,可我又不可能停下来查看,只有强忍着疼痛,向他挥拳打去……
  我们就像是两只困兽,带着彼此间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恩怨!在这斗室里上演一出以命相搏的血腥大戏。
  不久,我们都已经是精疲力竭,虽然是冬天,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里裤已经被汗水浸湿。而李文华由于开始就脱了衣服,此刻更是全身淹没着汗水,嘴里怪叫着,拳头只向我连环袭来。
  有过正规训练经验的我仅仅从他凌乱的呼吸里就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毕竟他没有系统练过,而且他在看守所关的时间比我要长得多,身体状况肯定不如我。
  所以我不顾他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是继续遮护自己,一味地闪躲,李文华的攻击杂乱无章,我差不多闪过一切打击,只有几下擦伤我的皮肤。我的一只耳朵破裂了,李文华的一个指甲搔去我头上的一块皮肉,令我感到那么灼热的剧痛。
  渐渐地,我感觉到李文华的脚步越来越虚,觉得机会来了!于是我也开始咒骂着他,向着他的胸口发出最后的几下攻击。他接连躲过了几次,又一次,他闪了一下躲过了,但脚下却一个趔趄。我抓住这个机会,扎扎实实的一拳击中他的面孔!
  这一拳太用力了,以至于打扁了他鼻子,打伤了他一只眼睛。立刻,一股血从他的鼻孔流出,眼睛肿起,眼角也破了,流出了鲜血。
  李文华顷刻间就被这涌出的血蒙住了视线,脑筋也震昏了,只向空际乱摇他的胳臂,我上前又是一下,打在他头上,终于将他打倒。大通铺发出“咔嚓”的响声,他四脚朝天,像卸下一个水泥袋似的沉重仰跌到地上。
  我轻轻地松了口气,因为我知道,就凭我刚才那几下子,就算他还能爬起来,那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了。有鉴于此,我从一开始就有的防备之心就有了点疏忽,谁知,仅仅是这一霎间的疏忽,就令我差点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