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的天空 > 穿越历史 > 民国投机者 > 第398节
  “你找谁?”开门的中国男人一手藏在兜里,一手扶在门上,目光中包含警惕。
  “我找新先生和田先生。”叶絮菲平静的答道:“我听说他们有书信转交给我。”
  “您是徐小姐?”中国男人的目光稍微放松了点。
  “不,我是尚先生。”叶絮菲答道。
  中国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把手从兜里拿出来,然后转身向里走:“你来晚了。”
  “嗯。”叶絮菲淡淡的说,对中国人只能利用,用不着告诉他们更多的东西。
  或许感到对方的冷淡,中国男人也不再说什么,心中却有些不满,这女人神气什么,要不是老爷有吩咐,老子才懒得理你们,不过这个女人倒是很漂亮,只是朵带刺的玫瑰。
  俩人一前一后很快进入后院,叶絮菲才发现这个小院里面的空间很大,前后三进,中间完全是中国传统的跨院格局,每个院都有道月亮门。
  这后院应该是女眷居住的地方,非常雅致,月亮门后,就是几颗桃花树,粉红色的桃花已经挂满枝头。让人进门就感到扑面而来的春意。
  绕过桃树,叶絮菲就看到七八个矮壮的男人或坐或蹲的在院子里。中国男子没有言声,转身就出去了。
  叶絮菲丝毫不理会那几个男人的目光中赤luo裸的欲望,站在那,旗袍下摆在风中轻轻摇曳,粉色的桃花更增添几分妩媚。
  “你们当中谁是古本君。”叶絮菲慢慢开口道。她一开口,男人目光中的yin欲顿时消失,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就是古本三郎,请问您是?”一个粗壮的声音从台阶下的男人处传来。
  “我是谁你就不要问了。”叶絮菲淡淡的说,顺手拿出一张纸:“你看看这个,你们现在听我指挥。”
  古本缓缓站起来走到叶絮菲面前接过那张纸,然后冲叶絮菲低头行礼:“我是挺身队队长古本三郎,从现在起,我听从您的指挥。”
  叶絮菲伸出小手,古本把那张纸交还给她,叶絮菲拿出火柴轻轻点燃那张纸,看着纸化成灰烬,然后才说:“请把帝国军人那套暂时忘记,从现在起,你要把自己当作一个中国人,那套等回到帝国军队再说吧。”
  “好的。”古本心头的火汩汩的直往上冒,女人在日本的地位很低,军队中的女人就更低了,但特工系统是例外,而且有明确命令,他必须服从这个女人的指挥。
  “这几天中国军队突然加强了盘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觉察到你们来了。”叶絮菲边说边向屋内走,这间小院的主人早在长城抗战后就被土肥原发展为间谍了,不过目前躲在武汉,这个院子只留下前面的中国人看护。
  叶絮菲这话既解释了她为何来晚了,又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古本三郎当然明白其中含义,他皱眉问道:“您的意思是有人泄密?”
  “不,我不能确定。”叶絮菲摇头说:“也许只是普通的安全警戒。但,可以让家里查一下。”
  中国军队的搜查,排查都是秘密进行的,没有惊动多少人,只有有心人才会注意到。
  “好,我立刻通知家里。”古本三郎说,然后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叶絮菲:“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们等了几天了?”叶絮菲淡淡的问。
  “四天了。”古本强压心中的烦躁,这四天里他们就一直呆在这个不大的院子中,连中院都没出,就在后院这块小天地中,早就把他们憋坏了。
  “要做好再待十到二十天的准备。”叶絮菲毫无表情,语气冰冷:“他的行踪诡秘,外出从不打招呼,总是突然行动,行动路线也毫无规律,很难把握,你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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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三节魅影(七)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三节魅影(七)
  这些天在商丘附近的采访。叶絮菲的心情越发沉重,那位司令官正用强力手段让中国人组织起来,这个国家一旦被组织起来,即便他贫穷落后,但其深含的底蕴依然是日本难以比拟的。
  战争,已经接近两年了,却还看不到结束的时间;相反数场大败,却将中国人的抗战热情调动起来。无数民众志愿投身抗日洪流中,原来预计会与皇军合作的军阀、帮会分子,现在却都在与他们作对。
  “征服支那,不能只靠军队。”
  叶絮菲现在越来越感到此话的正确性,这些军人除了会拿枪外,还知道什么?叶絮菲撇了眼古本,后者正为还要在这里待上十天懊恼。
  “只要你告诉我们他会在那里出现就行了,我们会有办法除掉他的。”古本挥动手臂大声吼道:“难道你们在敌后这么多年,连这点都做不到吗?我们来的这些人,都抱定为帝国献出一切的信念,我们一定能除掉他,拜托了。”
  看着有些激动的古本,叶絮菲有些无可奈何,这些人总以为有了信念就能实现一切。简直是笑话。
  叶絮菲冷着脸正要驳斥,那个中国男人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徐小姐,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信封上写着转交徐小姐,叶絮菲平静的接过来,两眼却盯着男人:“怎么来的。”
  “有人敲门,我开门后却没看到任何人,在地上却看到这个。”男人的表情依旧木呐,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叶絮菲看着他的背影,她对这个中国人开始感兴趣了,这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就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居然也有这样的人物,而且还甘居下人。
  待他的背影消失后,叶絮菲打开信封,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明天去城关镇,傍晚返回。”让叶絮菲注意的是落款白菊花。
  “现在有个机会,目标明天要去城关镇,估计要在那待一整天,根据命令,我提供情报支持,不参加具体行动,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记住,你们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最好不要出手。”叶絮菲的语气十分严厉。她希望这个古本三郎最好谨慎些,战区司令,身边的护卫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明白。”古本大为兴奋,连忙拿出地图研究,叶絮菲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古本君,城关镇是川军四十七军的防区,你最好不要在镇内动手,上峰的意思是最好在他返回的路上动手,另外机会不好的话,也不要动手,可以等待下次机会。”
  “嗨依,明白。”古本虽然满口答应,可实际上却心有不甘,在他看来,情报工作始终是辅助工作,最终解决问题的还是要依靠他这样的骁勇之士。
  叶絮菲什么人,古本的心理活动怎么可能瞒过他,但她没有揭穿他,既然已经打过招呼。再多说就是废话了,她没言声,转身就走。
  “等等,”古本叫住她:“我们的武器呢?我们过来是没有重武器的,阁下必须为我们提供机枪、炸药、手榴弹。”
  叶絮菲转身冷冷的看着,好一会才讽刺道:“古本君,您是打算用这些人攻占商丘吗?”
  古本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冲叶絮菲扬扬手:“阁下,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根本不可能杀掉支那将军。”
  “您不是有信心吗?”叶絮菲继续讽刺道,古本脸色一红,非常气愤的叫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说这种话!您还配做天皇的武士吗?”
  “这个似乎不用你来判断,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在留学牺牲,我们也同样在流血牺牲。”叶絮菲的语气越发冷了。
  古本这下倒明白叶絮菲为何生气,一再刺激他,他抱歉的说:“请原谅,刚才我过于冒失了。但我是军人,接受命令就必须完成,而您的命令是支持我,因此您必须为我提供武器。”
  “武器会有的,不过是不是你要求的那么多,我不清楚,今天晚上会有人给你们送来。”叶絮菲淡淡的说,武器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武器不是叶絮菲出手搞的,而是白菊花出面弄的,所以数量和种类,她都不清楚。
  庄继华是要去城关镇。刘湘病逝后,不但在四川武汉引起了波动,也在前线的川军将领中引起很大的波动,邓锡侯杨森傅常孙震都给他来了电报,询问他的意见,可他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这让他们有些着急,他们在私下串联好,以遥祭刘湘的名义,在四十七军防区城关镇,李家钰的司令部内请庄继华来商议。
  祭奠只是个名目,不过过场还是要走。祭奠会场布置得庄重肃穆,几十个巨大的白色花圈摆放在刘湘的遗像两侧,庄继华在会场上发表讲话,高度评价刘湘对西南开发、对抗战作出的卓越贡献,要求全军将士继续发扬刘湘的遗志……。
  午后,李家钰陪着庄继华在军部后院散步,庄继华问起部队的状况,李家钰的大户让他比较放心。
  四十七军在这次战役中损失高达两万人,其中近万阵亡,不过从四川来的补充兵已经把这些空额补充齐了,现在正在抓紧训练,争取短时间内将这些新兵变成老兵。不过让李家钰有些不甘心的是弹药还没补充完。此外损失的武器也没人满足补充。
  “其相兄,四川开发公司的产量你是知道的,卢沟桥事变时,我们只能满足五十万人,现在快两年过去了,在田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提高到七十万人,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进步了,按照他的估计,再过三年,产量可以翻一番。也就是一百五十万人。”庄继华平静的给李家钰分析道。
  “你看看,现在几个集团军,就我们四川出来的装备好,孙连仲孙桐煊看着你们的装备,眼珠子都是红的,这次他们立下大功,我答应给他们装备一个师,另外中央军也要,重庆的那点东西,肯定就不够,不光你们,四十九集团军也一样,其相兄,理解一下吧。”
  李家钰苦笑下,他知道庄继华说的是实话,孙震也作了同样的报怨,从傅常那里得来的消息,蓝运东一零一师还不如孙震,孙震毕竟还补充了六成,蓝运东连的补充连五成都不到。
  在这点上,这群川军将领非常佩服庄继华,每次战后,四十九集团军都是最后完成补充的,而且的确如庄继华所说,孙连仲孙桐煊他们私下里都或多或少向他们打听过,为什么他们的装备比中央军还好,战区表彰会后,庄继华公开宣布,第二第三集团军将整编一个师,装备重庆造武器。
  “其相兄,这一带的减租减息搞得怎样?”庄继华看似随口一问,李家钰却绝对不会放作这么随意,实际上四川将领都没敢小瞧减租减息,当量在重庆推行减租减息时,庄继华的强硬和暴虐,他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所以都不敢怠慢。邓锡侯甚至亲自在操办这事。
  “我们专门组建了几个工作组,队长都是在重庆受过训的。”李家钰笑道:“司令放心吧,我们还匀出了五分之一的军粮,赈济难民。”
  俩人边说边走,很快邓锡侯杨森傅常也跟了上来,庄继华扭头看了一下,然后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亭子:“我们去那里聊吧,其相兄,叫人搬几把椅子来。”
  到亭子里不久,不但邓锡侯等人来了,连在外面盘桓的潘文华唐式遵也都到了,一时间不大的亭子被一众将星挤得满满的。
  “司令,刘主席去世,不知道中央派谁接任四川省主席之职。”邓锡侯首先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庄继华收起笑脸,郑重其事的答道:“到目前为止,委员长还没有征求我的意见。”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晋康兄,你们是怎么想的?”
  “司令,….。”邓锡侯刚开口,庄继华抬手制止:“今天咱们是朋友聚会,不论官职。晋康兄,说来您是前辈,我称兄已经是冒犯了。”
  邓锡侯哈哈一笑:“好,那我就称你文革,文革,据你判断,中央会怎么处理省主席一职?”
  庄继华想了想说:“其实,我们这是在揣度,委员长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以为,你们怎么想的才是主要的,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应该尽快向委员长提出来。”
  邓锡侯微微一愣,他本是聪慧之极的人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庄继华这是不想落下口实,谁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人暗中投靠蒋介石,别他好心说出来,将来却被人卖了。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希望用川人。”杨森毫不在意的接口道:“其实,就我本意来说,我支持你出任省主席,子晋兄,说句不好听,你们二十一军,人心也不齐,谁当都是麻烦。”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别看二十一军人多势众,但能维系全军的只有刘湘,其他人在私底下各有矛盾,比如唐式遵和王陵基之间就差水火不容了,潘文华与唐式遵和王陵基也保持距离,其他张斯可乔毅夫傅常邓汉祥等人之间也有些小恩怨,刘湘在还好,可以完全压住,刘湘不在,这些矛盾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呵呵,呵呵,”唐式遵干笑两声:“子惠,要不这省主席让你作,反正你早想坐了。”
  “我坐,”杨森一翻白眼,毫不客气的说:“我要坐得稳,我就坐了。”
  “好了,别做口舌之争,”邓锡侯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耐烦的说:“我看你们呀,火烧眉毛,还在这说些不着调的东西,你们二十一军同意让子惠坐的话,我没意见。”
  庄继华忍不住在心中暗乐,这邓锡侯还劝人呢,自己却忍不住意气起来了。傅常显然也听出了邓锡侯的怨气,他连忙劝道:“我说诸位老总,你们是怎么想的,能不能说说。”
  “这省主席人选,我看还是你们二十一军出,不过,不管谁当省主席,大家的利益必须保住,四川开发公司不能动。”孙震这时才慢慢说道,说来孙震应该算田颂尧一系,是他的副手,因此与邓锡侯关系站在同一立场。
  “子晋兄,你愿不愿意当这个省主席,你要当,就必须保证大家的利益。”李家钰这时也表明态度:“你要能行,我负责说服大家支持你。”
  “拉倒吧,”唐式遵不屑的摇摇头:“出川的时候,我当作川中父老立誓,不灭倭奴誓不还,如今倭奴还在,我一个人灰溜溜的回去,这张脸都没法见人,这省主席还是让给别人去坐吧,我就在前面打鬼子。”
  “好,子晋兄,说到做到,不愧川中豪杰。”庄继华伸出大拇指。
  唐式遵摸摸有些已经快掉完头发的脑门,笑笑说:“文革,如果你要当四川省主席,我举双手赞成。”
  “我,”庄继华指着自己的鼻子摇摇头:“我和你的想法相同,打鬼子第一,其他的都是其次。”
  “唉,”邓锡侯重重叹口气,他也是这个想法,刘湘死后,川内各种势力纠结,谁也无法压服谁,左思右想,发现庄继华居然是最合适的人选,是各方最容易接受的人选,于是心中变打定主意要说服他,出任这个职务。
  但庄继华自己清楚,蒋介石不会让他担任这个职务的,至少目前不会,自己恐怕是他最后的选择,横在他们中间的就是四川开发公司。
  “文革,你真不再想想了吗?”傅常出任意料的插话道,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同时迅速与潘文华交换个眼色。
  “前线更需要我。”庄继华不敢松口,神态很平静:“据我所知,武汉最近很热闹,想必委员长也很头痛。”
  众人抬眼看着他,忽然间不约而同笑起来。他们知道庄继华远不是这么超脱,实际上也在关注四川省主席的争夺,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不想卷进去。
  正说着,宫绣画突然过来,杨森扬声招呼道:“宫小姐,看你乐呵呵的样子,有什么好消息呀,是武汉还是重庆的。”
  “杨司令,这次可没猜对,是日本的,”宫绣画笑道:“刚接到消息,近卫辞职了,公开宣布的理由是身体原因。”
  “哦。”小亭内众人稍微停顿下,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小子,早该下台了。”杨森一拍大腿,站起来大声说:“狗日的,说什么三个月消灭中国,现在两年了,这么样,哈哈!”
  “哈哈,裕仁这小子怎么不辞职?他该下罪己诏了!”李家钰也嘻嘻的大声嚷嚷起来。
  “这下近卫可闹了个灰头土脸,**,再叫他们狂!狗日的!”孙震狠狠的骂道,脸上却堆满笑容。
  “就是,就是!他狗日的该下罪己诏!”连最稳重的邓锡侯也大笑着说:“打到东京,老子也坐两天龙椅!”
  “噗!”傅常一口水喷出:“你!猴子坐江山!有点不好看哟!”
  “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邓锡侯站起来作了鬼脸:“老子就是沐猴而冠!让小日本瞧瞧!”
  满座的人无一不乐呵呵的,气氛十分欢快。
  “日本人还有什么动作?”庄继华依旧保持冷静,他心里在急盘算,日本人此举的含义,仅仅是走马换将,还是有其他目的?
  宫绣画摇摇头:“暂时还没有。”